“真是的。”布薩蘇笑道，“沒想到你一個人就震死了他們八個。本來我還以為他們都是萬中無一的內家高手呢。沒想到被你一掌震死了。”

    “我？一掌震死他們八個？”衣輕裘驚奇的睜大了眼睛。他絕對不相信自己會有這麼強悍的內力，這麼深厚的內功。

    “你以為呢？”布薩蘇笑道。“不過你真的對自己很不自信啊。來吧，咱們履行約定吧。雖然你已經給我打了折扣了。”

    說罷，布薩蘇將衣輕裘提了起來一路拖著走了出去。

    “噢。對了。”布薩蘇的手略略一抬，給少女解了穴道。“你也可以跟過來。好好看看你的如意郎君和我歡好的樣子。”

    看著布薩蘇提著衣輕裘走開的樣子，耳邊迴響著布薩蘇的話，少女似乎不再害怕這個布薩蘇了。

    “他是我的。你不能搶走他。”少女拾起自己的衣服，蹣跚著追了上去。

    布薩蘇拖著衣輕裘去的地方，其實是一個斷崖。她將衣輕裘扔在地上，眼睛卻看向了斷崖邊上。

    惡狠狠的看了衣輕裘一會兒，布薩蘇放開了衣輕裘。

    衣輕裘說道：“你這個樣子讓我想起一個笑話。”

    “什麼笑話？”

    “一個爲了買書櫃盛書而賣掉了所有書的書生。”衣輕裘冷笑道。

    “你的比喻還真恰當。”布薩蘇說道，“不過，咱們是不是應該辦事兒了。”

    說著，布薩蘇就將衣輕裘的腰帶拿了下來。

    “住手。”少女的身影出現在了山崖上。“我不許你動他。”

    “大小姐，我動了怎麼樣？”布薩蘇問道。

    “我和你拼了。”

    少女說罷翻身拍出了四掌。

    但凡是女孩子的武功，大多數都是揚長避短髮揮女孩子的靈活和細心。大多數都是靈巧的暗器功夫，或者像是布薩蘇這樣的精妙招式。很少有一些女孩子會有一身深厚的內力。

    不過少女似乎是一個例外。

    她隨手打出的四掌似乎虎虎生風，包含了渾厚的內力。

    但是雖然內力深厚，但是她的掌法不精。她並不能像衣輕裘那樣震退布薩蘇。她一手，就別布薩蘇抓住了脈門。整個身子頓時就麻了。

    “反正我恨你爹，不如就讓我這樣送你歸西。”

    布薩蘇舉起自己的手向少女的頭上拍去。

    “啪”一聲，另一指手掌卻替少女擋下了這一掌。和布薩蘇對了一掌，衣輕裘的手。

    “要死也是你去死。”衣輕裘用力將布薩蘇向後一推。布薩蘇把持不住，被衣輕裘一掌震的飛了出去。

    這是一個斷崖。布薩蘇本身就是在斷崖的外側。她被衣輕裘這麼一震。她自己就向斷崖下掉了下去。

    可是她卻死死抓住了那個少女。

    衣輕裘驚呼一聲慌忙撲過去，但是卻來不及了。

    那一剎那，他只和少女的指尖一碰，甚至都來不及運力，無處著力。他就在斷崖邊上眼看著少女和布薩蘇掉下去。

    如果下方是一片水域或者一片雲煙也就罷了，看不清楚，總有留念。

    可惜，不是。

    下方是一片石灘，少女和布薩蘇雙雙落在地上，攤開一片殘紅。

    衣輕裘閉上眼，不忍再看，一個翻身仰面朝天。

    江湖之中潮起潮落，誰知道誰下一刻喪命，誰又知道誰是誰的過客？有時候，偶然之間的過客卻成了你生命之中最後一個接觸的人。

    布薩蘇一死，稱綾羅身邊最後一個能跟上衣輕裘的人也消失了。

    等到陣型到了時辰，衣輕裘便和青羽鷹王趕緊離開了這裏，真正進入到突厥核心也就是弩失畢部所在。

    這地方可以說是非同小可，因為弩失畢部堪稱突厥的黃金部落，是突厥最為精銳的虎師所在。突厥都城石國牙帳也在這裏。

    雖然現在的牙帳已經被賀魯轉移到了庭州去，和狄仁傑所在的瀚海遙遙相對。當然可以中間還夾著一個蘇定方。

    蘇定方現在在曳咥河和賀魯雙方對峙，一萬五唐軍和回紇軍對上十萬突厥豹師、鷹師。不過旁邊還有狄仁傑的五萬人虎視眈眈！

    賀魯還沒有最後發動大戰，如果之前衣輕裘不知道為什麼，現在總算是知道了。

    因為最擅長暗殺的稱綾羅和武功最高的聖火明王都不在軍中。

    不用說，賀魯這一路上都已經習慣了暗殺之後，高手碾壓敵方大將而形成的勝利。一時間隊伍當中沒有了刺客，也沒有絕對高手，他還真有些不太習慣。

    更何況，狄仁傑率領5萬大軍在旁邊虎視眈眈，一旦他全軍壓上狄仁傑是必要抄他的後路。

    這樣他就腹背受敵了。

    賀魯也算是久經沙場的老將不可能犯這種錯誤。所以他們都在等，倒是成全了蘇定方的一萬擋十萬的美名。

    一直到來到石國的時候，衣輕裘這才知道自己暈頭暈腦的，居然闖到了突厥的腹地。

    “你不會想去一趟石國牙帳吧？”

    “那就聽你的，咱們就馬上啟程去一趟石國牙帳，去見一見咄陸可汗。”

    怎麼一下子就成了我的主意？

    算了，既然衣輕裘想去，青羽鷹王也只能一塊跟去了。

    “可是有一點你得想好了，如果突厥與大唐開戰。咱們現在過去就是虎入羊群。”

    “是啊，那有什麼可怕的？”衣輕裘冷笑一聲。

    “錯了，是羊入虎群。”青羽鷹王突然發現自己的嘴都不利索了。“反正就是很危險，覺得咱們有必要跑這一趟？”

    “當然有必要了。”

    “那就聽你的，咱們去。”

    既然有必要，衣輕裘所在之處，青羽鷹王必定捨命陪君子。

    衣輕裘等人便是一路縱馬直接去石國牙帳看看情況。

    不過這一路上可並不好走。

    突厥的地方可不像是大唐。他們是遊牧民族，根本不會建立城市。

    目之所及，都是一片一片的草原，最多有一些帳篷扎堆的地方作為市集。

    所以他們出來的第一天一直到晚上都沒有看到能夠借宿的地方。

    “大人，看起來今天晚上咱們得睡在野地裏了。”青羽鷹王說道。

    他們現在正好下馬休息，衣輕裘看了看自己手中的司南，又看了一下手中的地圖。

    “你到底在研究什麼啊？你要是再研究不出來的話，咱們就直接生火了。”

    乾脆坐在了地上。這一天下來他們全都是騎馬飛奔，現在已經是累的不行了。

    “彆着急。”衣輕裘對他們兩個人稍加安慰之後，就指著遠處的一個影子說道。“咱們到了那裏應該就可以找到休息的地方了。”

    “真的假的？”站起身看了看遠處的影子。

    現在都已經是太陽西斜了，在北邊的影子實在是看不清楚。

    很難分辨那究竟是一座高山還是一個城市。

    反正地方的城市也都是築土城，根本就沒有磚塊。所以也看不出來城市跟高山的區別。

    “走吧，咱們現在就往那邊趕，我估計在太陽落山之前應該就能趕到。”

    衣輕裘說完之後就牽過馬來，翻身上馬。

    和青羽鷹王兩個人也只能跟隨。

    這一段路看起來遠，但是實際上走起來卻是非常近的。

    馬匹剛剛加速，果然就看清楚了，遠處的地方就是一座城市的輪廓，雖然並不是特別大。

    “石國怎麼看起來像個小縣城似的？這是石國嗎？”

    “地方的城市是不可能大的。”衣輕裘對說道，“你記住，一般情況下是見不到磚瓦的，所以也不可能有你印象當中的城市。普批城能夠建成一個小縣城的規模已經很大了。”

    “他們為什麼不燒磚啊？”問道。

    “九天十地，四方教化。西到西域，冬至黑齒，只有咱們大唐有磚有瓦，所以又稱之為秦磚漢瓦。那些遊牧民族沒有掌握這些技術。”

    和青羽鷹王不禁搖頭。

    到底是說起話來都是引經據典的。

    “大人，就是不知道地方的城市是算突厥的還是算咱們大唐的？”青羽鷹王問道。

    “突厥貴族大部分都接受大唐的分封，是大堂的封王。他們自己又不願意制定法律管理城市，所以他們行使的制度基本上都是大唐制度。你怎麼突然間想起來問了？”

    衣輕裘覺得青羽鷹王問題問的是沒頭沒腦。

    “我的意思是咱們到達城下之後，城門是不是關了？”青羽鷹王纔想起問題來。

    “這倒是不在乎。”衣輕裘神秘莫測的一笑。

    “對呀，只要這邊行駛的是大唐制度，就算城門關了也有辦法叫開。”

    衣輕裘之前所想的黑的白的全都對，但是沒辦法，他們就只好露宿街頭了。城門口有不少人都立起了營帳，打算在外面過夜。

    不過衣輕裘卻注意到另外一幫人過來卻是輕車熟路的走到城門口。他們對著城門上面喊了一聲，城門居然吱丫丫的開啟一條縫。

    衣輕裘溜過去翻身上車用劍比著車上的人。

    “抱歉，我和兄弟有急事需要進城。我想你們很願意幫我這個忙吧。”

    “我當然願意了，尤其是你的忙，我特別願意幫。”坐在車子上的人掀起兜帽說道。

    “狄仁傑！”衣輕裘驚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