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歇息了？”凌君曜感受到，竺如煙已經鬆開了勾著自己下顎的手，似漫不經心地問道。

    竺如煙心裏想著他眼睛的事情，倒是沒有留意到，凌君曜問這話時，臉上一閃而過的光彩。

    “嗯！”她只下意識應了一聲。

    聽到她的應話，凌君曜指尖微微動了一下。

    他撐在床沿上的手，往旁邊摸了一下，在摸到床頭這邊的枕頭時，他的動作就停了下來，整個人往床頭這邊移動了一下。

    “那你先上去吧！”他似隨意地說道。

    還在想問題的竺如煙，下意識就朝著床榻上面爬去。

    凌君曜看不見竺如煙的動作，只是聽到耳邊傳來爬床的響動，沒一會兒，那響動便停了下來。

    凌君曜頓了片刻，也爬到了床榻上，扶著床沿，躺了下來。

    思考著問題躺下的竺如煙，在那獨屬於凌君曜的氣息，靠近過來的時候，才猛地回過神來，一側頭，就對上了一雙死寂的金眸。

    竺如煙微微僵硬了一瞬，就感受到，被窩下，凌君曜一隻手伸了過來，嚴嚴實實地環住了她的腰。

    晃動的燭光下，給凌君曜那平日冷肅的俊臉，渡了一層暖光，讓他整個人，看起來柔和了不少。

    似乎是察覺到，竺如煙身子的僵硬。

    凌君曜唇角勾了勾，環著竺如煙的手微微一用力，就將那小小的人兒，往自己的懷裏，又扯進來一分。

    兩個人頓時，毫無縫隙地，緊靠在一塊兒。

    “煙兒！”

    溫熱的呼吸，撲面而來。

    竺如煙一張小臉，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快速地染紅了。

    “嗯？”竺如煙微顫著應了一聲。

    凌君曜察覺到，竺如煙聲音裡的緊張，幾乎壓不住，想要高高勾起來的嘴角。

    可惜……看不到她此刻緊張的模樣了。

    凌君曜心裏涌上一股惋惜，本來也只是隨意地喚她一聲，這回兒想到眼睛看不見的事情，他忽然忍不住問道。

    “若是本王以後都看不見了，煙兒會不會嫌棄本王？”

    竺如煙本以為他想要做些什麼，畢竟，自從她回來之後，凌君曜幾乎每天晚上，歇下之前，都會折騰她一陣子。

    她倒是沒想到，凌君曜會突然問這麼一個問題。

    竺如煙被他這突然的問題，問得有片刻的卡殼。

    凌君曜沒有第一時間，聽到她的應聲，那本來還噙著一絲淺淺笑意的俊臉，便是一點一點，垮了下去。

    便是那一雙死寂的金眸，都染上了黯然。

    竺如煙心頭一緊，幾乎是下意識地，就抓住了凌君曜的衣角，急急說道，“不會！”

    凌君曜臉上黯然的表情，微微動了一下，他聲音仍舊是有些低沉地問道，“真的嗎？”

    那語氣裡，似乎是不相信的樣子。

    竺如煙抓著凌君曜衣角的手，不由得更抓緊了幾分，似乎是怕凌君曜不相信，又加重了語氣，“真的！”

    凌君曜唇角動了一瞬，聲音裡，也有些動搖起來。

    “為什麼？本王若是看不見，那就跟一個廢人，沒有什麼差別了！煙兒會喜歡一個廢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