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保重，臣該告辭。”

    拉過寧儒雲的手，寧久只想早點遠離這個是非之地。

    顧流夕突然的坦誠心意，以及如今不加掩飾的感情，讓寧久在感到猝不及防的同時也感到難堪。

    顧流夕和他差了十二歲。

    他十六歲娶莫景柔過門的時候，顧流夕才四歲，正是個要讓人呵護著的奶娃娃。

    可如今，奶娃娃長大了，會向他要一份過於禁忌的情感。

    枉他叫他一聲叔父，竟會對他動了心。

    興許是走的匆忙，出去的時候正巧和端送茶水來的宮女撞上，寧久胸前的衣衫被茶水打溼。

    “啊……大人，大人可有被燙到。”

    那宮女說著便拿出絲帕在寧久胸前的衣衫擦拭，見這俊俏的郎君胸膛挺厚，忍不住羞紅了臉。

    寧久煩躁的擺了擺手，拽著寧儒雲往回走了。

    寧久走了以後，顧流夕便把桌案上的茶杯狠狠摔在了地上。

    一時之間，整個御書房只聽得噼裡啪啦的茶杯碎裂聲，尖銳刺耳，御書房的宮人全部跪下，生怕帝王的怒氣禍及自己。

    “抬頭。”

    顧流夕的臉上滿是陰鷲，走至那宮女身側，語氣裡盡是涼薄。

    那宮女只見得一雙黑靴出現在眼底，便惶恐的抬頭，猝不及防與帝王那雙陰冷的眼睛對上，不由驚得身子一顫。

    年輕帝王蹲下，用手指勾起了她的下巴，本該是柔情蜜意的一個動作，他眼底卻極冷，“你算什麼東西？你也配碰他？這張臉倒是不錯，臉紅起來當真是人比花嬌，可惜，朕不喜歡，朕的人只有朕能看，你看了，要怎麼辦？”

    宮女沒有想到只是多看了幾眼寧大人便遭此橫禍，跪地砰砰磕頭，“陛下！奴婢知錯！奴婢知錯！”

    顧流夕彷彿自言自語，“知錯？知錯有什麼用，看了就是看了，摸了就是摸了。”

    “陛下……求……求陛下饒了奴婢吧……”

    宮女哭的悽慘，可無人會憐惜。

    顧流夕拿過宦官遞來的帕子擦了擦手，漫不經心的吩咐道：“把眼睛給剜了，這張魅惑主上的臉也劃了，送去掖庭。”

    “陛下！奴婢求陛下饒了奴婢吧！求陛下饒了奴婢吧！”

    可沒有人會去聽她的哀求，力氣極大的兩個宦官將她拖了下去。

    “陛下，如此做是否……”叼公公思襯片刻還是忍不住開口。

    顧流夕抬眼看他，“宮女勾引大臣，是不是當殺？”

    叼公公躬身，“陛下聖明。”

    顧流夕冷冷勾唇。

    你招惹誰不好？偏偏要招惹他。

    我的男人，誰敢搶？

    顧流夕垂眸看向自己的手，白皙纖弱，可這些年沾染上多少血，連他自己都說不清。

    “范陽節度使治所在幽州，統兵已過九萬，這是朕心頭的一根刺，朕留不得。”

    顧流夕放下奏摺，目光冷幽，叼公公頭垂的更低。

    他親眼看著長大的孩子變得如此心狠，不知是福是禍啊……

    回府後，寧儒雲拽住了寧久的衣袖。

    “爹爹。”

    “嗯？怎麼了？”

    寧儒雲猶豫了一會兒還是說了，“皇帝哥哥說，他想做我另外一個爹爹，你讓不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