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在寢宮修養的這些時日，朝中一切安好，皇上勿太過掛念。”

    鄧革中面容和藹，可顧流夕卻是嘲諷一笑。

    鄧革中心中顫了顫。

    “外公真的不知道母親早就被人害死之事麼？或者外公早就知道了，只是以為是我搞的鬼，所以連女兒的死在乎都沒有在乎。”

    顧流夕聲音平靜，可他看著鄧革中時陰沉的目光讓鄧革中幾乎有些透不上氣。

    “皇上，你說的這話當真是冤枉老臣了，若不是陛下處死假太后，老臣根本不知半點風聲。是何人害死太后你便應該去找誰，而不是在此冤枉老臣。”

    “鄧愛卿，朕不妨告訴你，朕從不在意有沒有你鄧家的輔佐，你爲了一己私利可以連親生女兒的死活都不在乎，你纔是最虛偽之人。”

    鄧家與他的關係複雜，他派人查到鄧家與榮家這些時日走的頗近，聰明如他怎會不明白怎麼一回事？

    他從未過於執著鄧家的幫襯，可他們卻嫌母后礙眼，聯通長公主陷害，爲了利益半點親情不顧。

    噁心至極。

    世味涼薄，人情淡漠，私慾深重，人不如鬼。

    這就是這世道的模樣。

    可笑他如今纔看清。

    “鄧愛卿回去吧，母后之事朕不會善罷甘休，母后的屍首怕是再也找不到了，所以朕已下旨在京官員半月不得宴樂，宮中上下均掛白綢，還望鄧愛卿看顧你的長子，他最是喜愛宴樂，若是犯了朕的一忌諱，朕定不饒。且明日給母后立衣冠冢，還望鄧愛卿切莫忘了入宮見禮。”

    “曲悠，送鄧大人。”

    曲悠笑盈盈上前，語氣卻不容拒絕，“鄧大人請。”

    鄧革中沒有想到一向謙遜有禮的少年如今竟半分情面也不留，氣憤得甩袖離去。

    “朕是不是變了。”顧流夕臥在榻上，閉上了雙眸。

    叼公公輕嘆一息，“陛下，處於此位，陛下這般變化才能更好保護好自己。”

    “中書令朕不能饒，顧流鳶亦是，居上者之位，行無情之事，朕知道。”

    “寧大人如今肯幫著陛下總是好的，還有暗莊裏的人，都唯陛下是忠，陛下成就大業，不過是早晚罷了。”

    顧流夕輕聲一笑，“但願如此。”

    人事無情，手足尚且可以相殘，他何必還留有幾分可笑的仁義？

    叔父於他，是唯一的依靠了。

    無論寧久對他到底是利用還是真心。

    一點點的溫暖都讓他不捨得放棄。

    相府。

    “大人，宮裏的確有長公主的人，太后之死與其也確有關係，榮家與長公主成為一派，鄧家現下也投靠了那一方。”

    “是我大意了，那女人一個人根本不可能做到這地步，她背後定有人助她。”寧久扔下卷書，眸色冷淡。

    “大人的意思是……其他的幾位王爺？”

    “未必，查，繼續查下去。”

    “大人，屬下冒犯，屬下不明白大人一開始便可將皇帝趕下皇位，自立為帝，可大人為何如今卻對皇上之事處處上心？如今局勢更為混亂，對大人無半分好處。”寧歸一跟著他已久，說些話不會藏著掖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