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時因著白鷹的緣故他見到了白鶴神醫，白鶴神醫摸了摸他的根骨就說：“不行啊，老夫活了這麼多年就沒見過根骨這麼差的人，唉，你以後還是不要學武了，學了也學不好，白費力氣。”

    這段路有些長，寧久都開始犯困了，顧流夕才把他放下來。

    山上只有兩間竹屋，寧歸一和寧儒雲站在外頭，一大一小，都是垂著腦袋灰心喪氣的模樣，不是親父子，這個時候卻好像親父子似的。

    寧久的心頓時沉了下去。

    寧儒雲見到他來了以後，撲到他懷裏，“爹爹，他們說娘肚子裡的孩子保不住。”

    寧久將目光轉向了寧歸一，寧歸一臉色很差，眼底有著明顯的憔悴。

    “莫姐姐的孩子一定能保住。”

    顧流夕在他身邊輕聲安撫。

    等待的時間往往很難熬，寧久他們一直等到了第二天的清晨，他們每個人都睡不著，只有寧儒雲最後實在熬不住被抱去屋裏睡了會兒。

    幾個男人此時心裏都極煎熬。

    等到清晨房門開啟後，一個頭發花白的老者開啟了門，嘆了口氣，“我等皆是盡力了，只是令夫人年輕時想必受過太大的創傷，本就是不容易受孕的體質，能生下一個孩子就是老天保佑，這第二個孩子……大羅神仙來了也保不住啊。”

    寧歸一的臉色一瞬變得蒼白，隨後不顧旁人阻攔進了屋裏。

    寧久知道莫景柔少時被賊人糟蹋傷了身子，可沒想到她命中便不可能有第二個孩子。

    原來這個孩子無論如何都留不住。

    寧久心中有些發涼。

    無論前生今生，原來哪怕沒有顧流夕的插手，這個孩子都留不住。

    這就是命麼……

    “寧郎，你怎麼了？”顧流夕見寧久神色恍惚，連忙喚他。

    寧久勉強笑了笑，“沒事。”

    顧流夕看的出來寧久此刻心裏有事，怕寧久身子熬不住，硬逼著寧久去睡了。

    寧久在竹屋睡到天邊擦黑才醒。

    這一覺他夢到了許多東西，凌亂的畫面讓他不得安生。

    前生今生交錯，一會兒他覺著自己馬上要死了，一會兒看到的又是顧流夕說來年還想他陪他看雪。

    寧久渾渾噩噩下了床，沒見到顧流夕，便去了另外一間竹屋。

    裡面莫景柔靠在床上同寧歸一說話，臉上還帶著幾分笑，倒沒有他想象中的那般難過。

    看到寧久來了，莫景柔忙讓寧歸一去倒茶，“大人來了。”

    寧久點頭，看著氣色不錯的她不禁問道：“你怎的……”

    莫景柔笑著接過話，“怎的看上去不大傷心，是不是？”

    寧久點頭。

    “早些年我傷了身子，能生下雲兒就不錯了，這第二個孩子我不強求，畢竟歸一他說了他只在乎我，而我也只在乎他，這個孩子沒了傷心是有，可並沒有過於傷心。”

    莫景柔說著看了一眼寧歸一，唇邊的笑容很溫柔。

    恰是為人妻子所有的模樣。

    “你們也是，過年難得清閒，跑來這趟做什麼，好好歇歇纔是要緊。”

    莫景柔還反過來揶揄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