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寧王只是來敘敘舊罷了，坐不了多久便會走。”

    寧久全然沒有注意到顧永希難看的臉色，依舊在輕聲哄著顧流夕。

    寧久這人可以說是自私，算不上良善，他在乎自己在乎的人，不在乎的人他根本不會分出心思去管。

    哪怕在顧永希年幼之時他們關係還算親近，可這些年過去，那點情誼寧久其實根本沒有在他心上留下多少。

    真正讓他在意的是眼前的少年，他們有過肌膚之親，他也記著顧流夕對他的種種的好，所以只要顧流夕在這裏，他根本不會去管旁人如何。

    “叔父……你先前說的心上人，莫非就是他嗎。”

    顧永希聲音微顫。

    縱然先前已經隱約知道，可他還是想從寧久嘴裏聽到答案。

    寧久點頭，“嗯，自然。”

    顧流夕頓時彎了唇角，撲到了寧久的懷裏，“寧郎，有人不讓我這般叫你，你可讓？”

    寧久知道顧流夕這是故意在氣顧永希，知道他在他面前素來愛耍小性子，也就配合着道：“你願意叫什麼就叫什麼，你叫我什麼我都是願意聽的。”

    顧永希最後笑了一聲，不知何意，“楚國男風頗盛，不過君臣二人在一起著實從未聽過，今日多有叨擾，這便離去，叔父不必送我。”

    同來時一樣，他離去時依舊提了那盞燈籠，手上撐著那把傘，而他旁邊的兩個護衛則是極為沉默，連傘也不打，冒著雪陪同顧永希離開。

    顧永希離開以後，顧流夕的臉色依舊難看，坐在桌邊親自為自己倒了一杯茶，衣袖微微滑落，露出了一段白皙的胳膊，在氤氳的霧氣更多了些許不真切。

    “他來見你你就讓他進來了？你看不出他對你是什麼意思？”

    顧流夕冷笑了一聲，語氣不善。

    寧久搖頭，“不知。”

    顧流夕的茶杯猛然摔向了桌上，聲音之大讓寧久一時都被驚了一下。

    “不知？好一個不知。”

    顧流夕起身走至寧久身側用力捏著寧久的下巴，眼裏都是掩不住的狠戾，“他分明戀慕著你，你卻陪他下棋？你讓我如何自處？”

    寧久先前還真的沒有看出來顧永希對他的心思，只當是少年人對長輩的幾分依賴，直到聽到顧永希同顧流夕說的那幾句帶著敵意的話，他才明白了幾分。

    “先前我當真是不知道，日後我定當與他疏遠。”寧久保證。

    但是顧流夕不聽。

    顧流夕把寧久扛了了起來，那向來看上去瘦削的身子，其實可以極容易便把寧久抱起來，只不過從前他喜歡在寧久面前裝乖，也喜歡撒嬌讓寧久將他抱著，如今生氣了，也不再演戲。

    將寧久扛起來起來便扔向了床上，床帳被他胡亂扯放下來，寧久被他扛在肩上的時候便覺得兩眼犯暈，被放到床上的時候他還沒有反過勁，便覺得身上一個重物壓了下來。

    顧流夕氣息混亂，“從前是我太寵著你，我怕你疼，處處委屈自己，因為同你在一起，天大的委屈我也不覺得委屈，可現在我想著，我想讓你疼一疼，這樣你就知道我現在心裏有多疼。”

    顧流夕心裏很疼。

    真的很疼。

    一個向來佔有慾比天還大的人，忍受不了這些。

    沒有同寧久在一起時他便如此，同寧久在一起後，就更不用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