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漁蹲在陰涼處休息，見程海朝著他走來，連忙站起身來。

    “海叔？”

    “跟我一塊兒去搬西瓜，你小胳膊小腿兒的，正好可以放放假。”搬西瓜不需要花多大的體力，比在工地上推磚頭要輕鬆多了，這是一個好差事。

    江漁也知道程海是在照顧自己，於是點了點頭，“好。”

    兩個人並肩走著，漸漸地追上了走在前頭的方城準。

    江漁看著男人留給自己的背影和後腦勺，目光禁不住又落在了某個地方。

    身後的視線比正午裡的陽光都還要灼熱，方城準口乾舌燥的，一個人就能吃掉一個大西瓜。

    “搬吧。”方城準眼神示意，西瓜的錢是早就給好了，只管往下搬就是。

    販賣西瓜的生意人，開著卡車停在工地外面，車上面全是西瓜，每一個都好吃，根本不用仔細去挑選的。

    男人從青年的手上，把那個稍重的西瓜給拿走了，給他換了一個小一點兒。

    程海和其他幾個人拿的西瓜比較多，走起路來腳步都是沉重的。

    “方工頭？”江漁抱著一個明顯比其他人要小了不少的西瓜，衝着男人眨了眨眼睛。

    “你這是什麼意思呀？”

    青年天真無辜的眼神，看得方城準一陣火氣，“沒什麼意思，你走快點兒行嗎？磨磨唧唧的，一點兒都沒有爺們樣。”

    江漁抿了抿唇，腳下的步子加快了很多。

    等到了工地上，大家看見幾個人懷裏的西瓜後，一個個的眼睛都綠了。

    “方哥，這些都是給我們吃的嗎？”

    “方工頭，你可真大方，還給我們賣西瓜吃，這些東西得要不少錢吧！”

    “方工頭，你可真是個大好人，大善人！”

    “方工頭，方工頭……”

    一群男人把方城準給圍在了中間，江漁怎麼擠都擠不進，只好遠遠地看著。

    方城準皺著的眉頭都能把蒼蠅給夾死了，他遠遠地看了青年一眼，有些恨鐵不成鋼的味道。

    “江漁，過來分西瓜！”

    所有人爭搶的工作都停下了，他們看著江漁走來，接過了男人手上的刀，並且使勁地往一個西瓜砍去。

    分個西瓜分出了殺人滅口的氣勢，也是厲害了。

    江漁勤勤懇懇地分西瓜，分到一半的時候，手上沒了力氣，他用潤潤地眼睛看著男人，“手上沒力氣了。”

    手腕很軟，拿刀的手還在微微的顫抖著。

    “真沒用。”方城準把眼睛那麼一橫，便用手包住了青年的手，帶著他用刀切西瓜。

    江漁都沒使勁兒，切西瓜的活兒完全都是男人在做。

    圍觀著的男人們，早就捧了西瓜蹲在地上吃，誰都沒抬頭去看著他們。

    方城準便光明正大地吃起了豆腐來。

    “方工頭，西瓜切好了，你可以鬆開我的手了嗎？”江漁微微仰著頭，去看著男人的臉，他的手背被捂熱了，變成了黑紅的顏色。

    方城準挑了挑眉頭，他看著遞到面前的西瓜，滾了滾喉結，“我不愛吃這玩意兒。”

    “可是……這塊是西瓜裡最甜的部分了。”江漁用手舉著西瓜，手上沾著的汁液，低落到了地面上裹了一層厚厚的灰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