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主，沈秋臺往水裏放蛇是爲了你好，那些蛇的毒液能起到麻醉的效果，會讓你在洗髓的過程中不那麼疼。”小愛終於查到了那些蛇的作用，同時，在考慮到江漁痛覺神經敏感的前提下，它向總部申請到了一級保護。

    江漁的疼痛會在很大程度上減弱，但剩下的，就只能靠江漁自己去扛了。

    江漁已經說不出話來了，藥池裏不知道被沈秋臺放了些什麼進去，他泡在裡面，覺得彷彿在被剝皮抽筋。

    洗髓，要整整洗上十天。

    前五天不算什麼，可到了後面，一天要比一天過得生不如死。

    現在纔是第一天，江漁的臉上便看不見什麼血色了。

    他疼，疼得快要原地去世了。

    沈秋臺看著少年通紅的眼眶，眼淚就跟斷了線的珠子一樣，不停地往水裏麵砸。

    他的抽氣聲越來越大，到了最後，幾乎是大喘氣了。

    江漁摟抱不住沈秋臺的脖子，他的腿上，腰上，被很多黑蛇咬著，那些毒液麻痺了他的神經，可卻麻痹不了痛覺。

    “疼……”江漁很狼狽，不用照鏡子，便知道自己滿臉都是鼻涕和眼淚。

    沈秋臺一點兒都不嫌髒，對著他那樣的一張臉，竟然還能吻得下去。

    江漁不知道自己是怎麼挺過來的，他翻來覆去的疼死，又清醒，可洗髓的程序卻慢得好像烏龜一樣。

    他感受到身體在重組，那些皮肉就像被活生生地被扯下身體，又一塊塊地長出來。

    到了第八日，裴然來了，沈秋臺卻不在。

    “宿主，宿主，你快睜開眼睛。”小愛在瘋狂地呼喚著江漁，在它鍥而不捨的努力下，半昏迷中的江漁終於恢復了一絲清明。

    “裴兄。”江漁動了動嘴巴，他沒聽見任何聲音，也不知道自己有沒有說出聲音來。

    見到趴在藥池上，奄奄一息，快要死去的江漁，裴然恨不得衝出去把沈秋臺給殺了。

    可他沒有任何的道理和理由去殺了他，和沈秋臺一樣，他同樣存著私心，希望江漁能夠永遠地活著。

    “江漁，對不起，我來晚了。”裴然緊緊地抱住少年，他的心跳聲很大，熱烈而真誠。

    江漁被堵住了嘴巴，他鬆開牙關，將裴然給迎了進去。

    裴然的吻，是溫柔和煦的，很溫暖，就像清晨剛剛升起的太陽，明亮卻不具備攻擊性。

    江漁被這個吻安慰到了，他紅著眼睛，看著裴然。

    裴然一下下地吻著少年的唇角，告訴他，接下里的兩天，他會一直在這兒陪著他。

    站在不遠處的沈秋臺，生不起一絲一毫的嫉妒，他無比慶幸自己叫來了裴然，若不是裴然在這兒，少年興許就要撐不下去了。

    洗髓，沈秋臺能做的，只是在一旁看護著江漁，叫他時刻保持著清醒，千萬不要就此睡過去。

    這一關，必須要江漁自己挺，旁人是幫不了他的。

    再次醒來，江漁呆著的地方，從藥池挪到了玉床上。

    眼睛還未完全睜開，便被一個人拉進了懷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