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服是昨天發下來的，每個人還交了二十塊的押金，衣服是市面上可以販賣的迷彩衣，布料單薄粗糙就不用說了，好處大概就是耐髒耐磨，洗了就能迅速乾透。

    腳上配套的一雙硬膠底解放鞋，起初穿這個一天下來腳上得磨出好幾個血泡來，但時間久了以後，磨出了老繭來就不會了，每個人都是這麼過過來的。

    江漁想想月底的八千塊錢，咬咬牙也就穿了，在開始工作前，李東鵬特意來給他們訓話。

    話裡的內容江漁沒怎麼認真去聽，只知道李東鵬會讓老手來帶他們的，等帶個一兩天也就能上手了。

    最後李東鵬還特別關照地看了他一眼，就只是被看了一眼，江漁渾身都不舒服了，身上像是長了不乾淨的刺似的，一定要伸手拔掉才覺得舒服。

    “都去吧，別讓我發現你們偷懶，要是被發現了，就得扣掉兩百塊前，大家都是苦命人，誰的錢都不是大風颳來的。”最後再敲打了幾句，李東鵬終於說夠了，大手一揮，就叫眾人去各司其職，全方位地適應工地的生活和節奏。

    江漁身材瘦弱，就被安排著去混砂漿了。這個活兒可比搬磚頭要輕鬆得多，還是李東鵬暗箱操作了一把，才輪到他去做的。

    江漁見時不時遊走在他四周的李東鵬，不用說怎麼回事兒，他自己就看明白了。

    “宿主，那個討厭鬼又在看你了！”小愛叫住宿主，讓他回頭看。

    李東鵬遭到了青年的一記白眼，他不確定那是不是白眼，因為距離太遠的緣故，所以他不是很確定。但不喜肯定是真的，李東鵬還是有些自知之明的。

    男人不僅不感到羞恥，反而引以為豪，青年有反應總好過沒有反應！

    一旁的伯爵大人，到了艾爾口述的小縣城，在嗅聞到青年的氣味，循著味道來到了地下室。

    然而他終究是晚了一步，人不見了，走前是有收拾過行李的痕跡，年輕的伯爵大人微微皺緊了眉頭。

    其實一走了之也不是不可以，只是艾爾拜託他時的目光太真誠，叫伯爵大人心生不忍。

    長久之後，年輕的男人輕輕嘆息一聲，在整理好自己的懷情緒之後，循著那散在空氣裡，若有若無的氣息和味道，一路向東，沿著長長的路線疾行著。

    江漁頂著日頭曬了三天，身上的白面板被曬成了黑顏色，全身上下就只有牙齒白得燦爛，奪人眼球。

    李東鵬依舊沒有放棄騷擾他，從一開始的暗地騷擾轉變到了明面上來，江漁端著塑膠盆，排在室友後面，等著進去洗澡。

    公共浴室，一次效能容納上百人，可工地上有著近一千號人呢，還是得老老實實地排隊才行。

    身為總工頭，擁有著一個大宿舍和獨立浴室的男人，卻也跟著其他人一樣，端著盆子排在隊伍的末尾。

    “鵬哥，您怎麼也跟著我們一起來擠浴室了？”人群中，有人大著膽子跟男人打著招呼聊天。

    江漁排在倒數第五個，他只要轉個頭，就能對上李東鵬那張滿是麻子的大胖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