傻子皇帝想事情想得太入迷了，目光呆滯，表情痴傻，身子蹲在地上，便成了小小的一團。

    江漁就著這個問題，和小愛深入淺出地討論著，一人一系統談論得熱火朝天的，太監和宮女們全都被打發到了門外，偌大的宮殿裡，就只剩下江漁一人。

    南宮啟的練功房，絲毫不必皇帝的寢宮小，只見一穿著白色衣袍的男人，站在一塊水鏡前，那是一塊用水做成的鏡子，周邊鑲嵌著名貴的鮫人淚。

    不知道那水是怎麼維持形態的，既沒有特殊的容器盛放，又沒有接住外力的支撐，就那麼老實乖巧地幻化成一面鏡子。

    那塊鏡子的清晰程度，比後宮中所有娘娘的鏡子都要清晰百倍，南宮啟看著鏡子裡的宮殿，目光落到那個小小的黃色糰子上。

    少年已經蹲在地上將近半個時辰了，竟然不覺得腿麻，一動不動的，像是死了一般。

    “天師大人，您該出來用膳了。”童子想都沒想的，便端著吃食往練功房走去，南宮啟一日裏大半的時間必定耗在了這裏，剩下的小半時間便是在書房，或者是寢房。

    現在是白天，除去練功地方，就只有書房了。

    寬大的白色衣袍，輕輕地佛在水鏡上，將裡面呈現出來的景象攪動成一片，模模糊糊，混沌得再也看不出原貌來。

    開啟門，童子將吃食放在了小桌上，“天師大人，陛下沒在登基大典上出醜吧。”

    童子好奇地打聽著，作為唯一一個在天師大人跟前伺候的童子，還是從小跟在男人身邊的，童子膽子大得很，提起皇帝來就跟提起一個尋常的百姓似的，沒有任何的差異差別。

    童子尚且如此，又何況那些趾高氣昂的大臣們呢，無端的，南宮啟想起今日在白天裡發生的一切，少年茫然無措，且十分無助的神色闖進他的眼裏。

    他竟生出了絲絲憐惜，皇帝太可憐了，一個傻子被人欺負了都不知道報復回來。

    “何為出醜？有我護著，陛下自然無憂，又怎麼會出醜？”南宮啟投向童子的眼神，是他沒有覺察到了寒冷。

    凍得童子忍不住地打了一個哆嗦，以前若是惹得天師生氣了，童子打著哈哈也就矇混回去了，南宮啟雖冷，可脾氣卻好，從未用這般刺骨的眼神看著他。

    童子心中驚詫，難不成自家主子很是喜歡當今陛下，容不得旁人說上他一句半句的。

    “天師大人，我錯了，我不該在背後打聽陛下的事。”童子飛快地認錯，態度和說話的語氣十分地誠懇。

    南宮啟的目光落在童子的臉上，輕輕地掃過，“沒有下次。”

    “是，再也不敢了。”童子跑得很快，他擔心自己再繼續待下去，一定會被天師大人凍成冰塊的。

    江漁還沒吃東西，這個宮殿裡的人似乎把他遺忘了似的，在登基大典結束之後，皇帝是會和大臣們一起把酒言歡的。

    江民貞如此，可他卻不一樣，傻子皇帝懂什麼叫做把酒言歡嗎？他不是不想去，而是被周望排除在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