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為一隻喪屍的江漁，是不用不著睡覺休息的，他將眼睛偷偷地睜開一條縫隙去偷看男人，卻發現易函川同樣的也在看他。

    男人的臉龐在昏暗的燈光下，顯得過分的柔和，比白天裡他見到的那個人還要溫柔百倍。

    “醒了？”易函川看著坐起來的少年，壓低了聲音輕輕地開了口。

    男人的聲音因為夜色的緣故，多了一絲暗沉和沙啞，原本應該是缺點的，但在易函川這裏就變成了優點，從他嘴巴里說出來的話，變得又蘇又撩。

    “嗯，睡不太著。”江漁學著易函的模樣，也將自己的聲音弄得低低的。

    周圍還有人在睡覺，有的甚至還打起了呼嚕聲，呼嚕聲是小的，傳不到樓上樓下去，否則那人就該被推醒了。

    江漁坐了起來，並且將自己的屁股挪了挪，捱得易函川更近了，他裝作努力嗅聞著，“隊長，你身上好香啊，是用了什麼牌子的香水啊？”

    易函川挑了挑眉，低垂下頭，輕聲笑了笑，“你聞錯了，我身上沒噴香水。”

    “是嗎？可我覺得你好香啊。”在變成喪屍後，江漁的嗅覺變得格外的靈敏，他總是能聞見人類身體裡散發出來的味道。

    他聞見隊員們的味道，一點兒都不香，有的甚至還臭臭的，但易函川就特別的不一樣，他聞起來很香甜，叫江漁的牙齒癢癢，特別想去咬上一口的。

    爲了證明自己沒有撒謊，江漁就像小狗一樣地湊了上去，抓著男人的衣角，仔仔細細地嗅聞著，“真的很香。”

    少年的舉止動作過於大膽，易函川在他聞過來的時候，身體僵直了幾秒鐘，之間才逐漸地放鬆下來。

    易函川被很多人追求過，這些人有男又女，但他從未喜歡過人，也從未抱著試探著相處去答應任何一個人的告白。

    他的感情史是一片空白的，早就習慣了一個人的易函川，在面對少年的親密接觸時，顯得有些手足無措起來。

    男人伸出手指來，輕輕摁在少年的額頭上，以阻止他更靠近自己，“別聞了。”

    “好吧。”江漁失落地縮了回去，可手指頭依舊抓著男人的衣服不放。

    易函川都不知道該怎麼辦纔好了，他只當這是小孩兒年紀下，把他當成了長輩和哥哥，下意識地尋求著安全感罷了。

    於是就這麼放任了，既然小孩兒喜歡抓，那便讓他抓著好了。

    江漁的手腕上戴著一塊兒電子錶，他低頭看了眼時間，提醒著男人，“隊長，你去睡覺吧，接下來該我去守夜了。”

    易函川忽然有種鬆了口氣的感覺，他應了一聲，便順勢著躺倒在了地上，還翻了個身，背對著少年把眼睛閉上了。

    男人完全沒有睡意，一閉上眼睛就開始胡思亂想，還瞎腦補了好多東西，在他腦補的那些東西里，少年就佔據了全部。

    真是奇怪，一定是方纔江漁離得自己太近，讓他恍惚生出了些不該有的錯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