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樣的痕跡，王遠之在很多人身上留下過，他很清楚少年腰上的紅梅，絕不是自己弄上去的。

    出現在這裏的張卿說明了一起，在這間屋子裏，兩人曾在不久前做過這世間最親密的事情。

    江漁看見王遠之的那張臉以後便徹底地清醒了，他目光不善地看著男人，“你怎麼會出現在我的院子裡？”

    質問的話語脫口而出，少年的臉上滿是不悅。

    張卿上前幾步，將滑落在少年腰間的被子重新拉上，他很確定江漁腰上的痕跡被王遠之看見了。

    他就是故意的，故意不在第一時間去替江漁把被子拉上，就是爲了讓王遠之看見那些痕跡，張卿用騎士的姿態守護在江漁的面前。

    王遠之被眼前的一幕給刺激到了，前不久留宿姜府的喜悅被退散得一乾二淨。

    “王公子就這樣闖入我家小公子的房間未免有些不禮貌了吧，您打擾到小公子休憩了。”張卿句句都是趕人的姿態，眉目前籠罩著一層叫人生寒的戾氣。

    王遠之不知道自己是怎麼走出院子的，他招呼也沒跟姜天濤打一聲，便連夜就出了府，回到了王家。

    “張卿！你是怎麼做事兒的，怎麼叫他進了我房間呢？”等到王遠之走了以後，江漁便開始興師問罪。

    張卿跪在他的身前，都說男兒膝下有黃金，像張卿這樣有骨氣的就更不能跪了。

    可江漁只是開了一句玩笑話，隨口那麼一說，男人便當即照辦，撲通一聲地就跟跪下了。

    江漁看著張卿的目光閃爍，裡面流露出的快樂，叫男人看得真切。

    這樣有侮辱性的命令，若是換做任何一個人來，張卿都不會答應，被說答應了，那人能活著走出自己的視線之外，都是祖上積德。

    江漁不一樣，那是他看中的人，他張卿沒父母，就只跪天地，現在多出了第三個，那就是跪他的媳婦兒。

    “沒有下次了。”張卿握著小少爺的一隻手，俯身親吻著他的手背，目光虔誠。

    好似在拜佛。

    江漁被張卿的慎重給逗笑了，他讓張卿起來，那廝起來了不說，還順勢地坐到了他的身旁，一隻手就那麼自然而然地繞過他的腰間，緊緊地搭上了。

    “不是很困嗎？繼續睡吧。”張卿的嗓音低沉，帶著溫柔的語氣響起，宛如一首上等的大提琴曲子。

    張卿不說江漁還不覺得，他這麼一說，自己便睏意上涌，眼皮子再次沉重起來。

    “可是王遠之為什麼會出現在……”江漁的聲音越發的小，最後都聽不清楚自己在說些什麼，眼睛就那麼完全地給閉合上了。

    張卿用手輕輕地拍著少年的背部，和哄小孩兒入睡是一樣的手法，他斷斷續續地跟江漁說這話，直到懷裏的人完全睡了過去之後，張卿才小心翼翼地將他放在床上。

    回府的王遠之，叫來小廝陪著自己喝酒，小廝不會喝酒，尤其是沒喝過這樣烈的。

    他喝著喝著，便不勝酒力，倒在了桌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