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的沈一蒔，就像當初在蘇時越眼前那樣，看著像困獸，壓抑不安的困獸。

    驚恐之鳥的他彷彿一點點動靜就能讓他崩潰掉。

    蘇時越那個時候不知道沈一蒔為什麼會是那樣的反應，葉昶紂現在卻是知道的，不僅知道，還知道造成這一切的罪魁禍首是自己。

    他知道，知道沈一蒔為什麼會這般驚懼恐慌，如不是當初被人狠狠地侵犯過，怎麼可能那麼害怕。

    想到自己剛纔做的事情，葉昶紂好想給自己一巴掌，他也確實給了。

    明明知道他身上發生過什麼事情，還想強迫他，葉昶紂覺得自己不是人。

    他本來就不是人。

    這一刻，他真的體驗到了什麼是心如刀絞。

    他的一顆心比剛纔看到沈一蒔眼裏的厭惡還疼痛萬分，之前是針扎般的疼，想著是被人攥住捏爆一樣的痛。

    “一蒔，我不錯了，我真的錯了，我不碰你，你冷靜一下。”

    葉昶紂舉起手，後退了幾步。

    可沈一蒔似乎陷入了自己的世界，根本看到葉昶紂的動作，也聽不到他的話。

    他就緊緊的貼著牆壁，雙手抱牢自己，哪怕身體因為害怕而在顫慄，可一雙眼睛驚懼發狠的盯著葉昶紂。

    “我會殺了你的！我一定會殺了你的！！”

    沈一蒔咬牙切齒，看葉昶紂像看殺父仇人。

    葉昶紂的心口本來就痛到窒息，可一聽沈一蒔的話，哪怕知道這個時候沈一蒔還不知道自己就是幕後黑手，他說的話不是對自己而是對那些曾經侵犯他的人，可還是痛的不行。

    他的臉色更加蒼白。

    “一蒔，你看看我，我是葉昶紂，不是那些人，你看看我。”

    沈一蒔：“……”

    我一直在死死的盯著他好嗎？

    忽然，沈一蒔眼中的兇狠褪去，僅剩下恐慌。

    他垂著頭，把可憐兮兮的自己抱的更緊了，瑟瑟發抖著，嘴唇蒼白髮顫，彷彿在經歷著什麼痛苦一樣。

    “別這樣，別過來，我沒有！我不是，滾開啊！！滾開！”

    “不準過來，不要碰我，不準碰我。”

    “為什麼那麼對我？我做錯了什麼？我到底做錯了了什麼？”

    “別打我，別打我，好痛，好痛，我錯了，嗚嗚嗚……別打了。”

    “別打了，別扯我衣服！不要！！！”

    “不要……”

    “不要……”

    “不要……”

    沈一蒔陷入了夢魘，語無倫次起來，身體也開始抽搐著，哪怕聲音漸漸小了，只剩下最後的不要，身體也抽搐的厲害。

    見沈一蒔這樣，葉昶紂的心越來越痛，臉色也越發的蒼白起來。

    他人生在世第一次那麼後悔，那麼後悔自己為什麼那麼目中無人，那麼不在乎普通人。

    他的眼尾，滑下了一滴淚。

    他擦了擦，朝沈一蒔走了過去，想伸手去抱他，給他安慰，也想安撫他。

    可明明魔怔了的沈一蒔一看他靠近自己，立刻很慌了。也抖得更厲害了。

    “別過來！！滾開！滾開啊！！”

    他揮舞著手臂，“滾！！滾遠點！！別碰我！不準碰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