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誰幹的？”卞城主問了一句。

    大廳裡無人出聲，大家都知道卞城主的脾氣，說一不二。

    曾經有人在卞城主的眼皮子底下偷奸耍滑，那人被卞城主用帶著毒刺的鞭子打了五十下，最後掛在地下城的城門上公然示眾。

    還有一次，有人把赤金拿出去私自買賣，被卞城主知道後，把那人用馬車拉著，拖在地下城的石板路上，整整拖了三日。三日後，那人從此只能癱瘓在床，再出不得地下城一步。

    芊芊自然也知道這些事情，但她不想讓容璃再次贏了自己，被這嫉恨衝昏了頭腦，纔會在剛纔悄悄的去後山抓來了一隻耗子。

    說起來，這也是個滑稽的事情。

    曾經她是最害怕這種陰暗的東西的，但在這地下城活的久了，她便也漸漸和這裏的一切融為一體，和那些沭陽山的婦人們一樣，能徒手抓住老鼠，能一腳踩死蟑螂臭蟲。

    原本是害怕陰暗的人，現在卻變成了拿著陰暗嚇唬別人的人。

    如此滑稽，又讓人覺得有些可憐。

    卞城主見沒人開口承認，便赤著腳，在大廳裡轉悠起來。

    眾人都不敢輪動，乖乖的坐在原地，等著卞城主過去檢視。

    那張金色面具下的眼睛實在太過凌厲，只一眼，變更看透人心似的。

    芊芊的手指還是發抖，被她緊緊的攥在衣袖下，整個人從腳底竄起一陣涼意，從腳指頭一直躥到頭頂，讓她渾身發麻。

    卞城主越是靠近，她就越發的害怕，快要走到她面前的時候，她整個身子都開始止不住的顫抖了。

    卞城主一個接著一個的看過來，目光淡淡，又犀利無比。他嘴角掛著一絲漫不經心的笑意，就這麼在每個人的臉上看一眼，便又隨意的略過，繼續看向下一個人。

    很快，便到了芊芊的跟前。

    芊芊心裏有鬼，不敢直視他的眼睛，把頭低的低低的，只等著卞城主的目光從自己身上略過。

    但卞城主的腳步自從停在了她面前，便沒有再移動過。

    芊芊心跳的厲害，手心已經溢位了一層一層的汗珠，把她紗織的衣裙都打溼了。

    容璃坐在板凳上，看著卞城主停在了芊芊面前，又看到芊芊緊張到發白的臉，心裏已經知道了幾分。

    “芊芊，抬起頭來。”卞城主淡淡開口。

    芊芊咬牙，不敢抬頭，但更不敢違背卞城主的命令，猶豫了好一會功夫，終於咬牙，緩緩的把頭抬了起來。

    “是不是你？”卞城主又問了一句。

    芊芊搖頭，唇齒顫抖：“不，不是這樣的，城主大人，您，您聽我解釋......”

    卞城主眼底劃過一絲失望，看著芊芊，已經知道了這事情就是她做的。

    這還有什麼好解釋的，作為一城之主，他必須一視同人。

    “來人，把芊芊帶下去！”卞城主轉身，不再看向芊芊。

    芊芊聽到這句話，頓時嚇的跪倒在地上，哀求起來：“城主大人，求求你了，不要懲罰我，不要懲罰我，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卞城主的後背微微動了一下，隨即冷冷開口：“還愣著做什麼，帶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