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被這麼問，百里無顏心裏有些亂。

    他不是生氣，更不覺得小東西這麼問很沒規矩。

    他活了這麼久，第一次有人在意他的去留，這讓他......很歡喜。

    就好像有什麼東西飄進了那個已經被他遺忘的角落，吹開了滿目塵埃，還帶來了一絲明媚。

    這讓他有些說不出話來，連脈搏都跟著快了幾分。

    靜靜的看著此刻歪頭晃腦毫不自覺在引誘他的小東西，只想把她撈起來抱在懷裏好好順順毛。

    養個寵物果然是妙哉！妙哉！

    但小東西一直等不到回答，有些不耐煩了！

    “咳！”容璃板起臉，重重的咳了一聲，小嘴一厥扭著身子就挪到了離百里無顏最遠的床角，還用後背對著他，大有一副本奶貓現在很生氣，還不快點來哄我的樣子。

    哄！必須哄！

    只是這督主哄人，說什麼也不能和旁人一樣不是？

    百里無顏沒有再捲起袖子把小東西撈回來，倒是捲來了一旁案臺上的紙筆，往小東西面前一丟道：“寫吧！”

    容璃懵了:“......啊？”

    “傻乎乎的。”百里無顏嘖了一聲，這才把小東西重新撈回身邊坐下。蘭公公早已經準備好了小案几，又捧來一塊硯臺在旁邊候著。

    容璃有些明白了，小手背到身後，皺著鼻子道：“我不要寫字！”

    “那便本座來寫。”

    百里無顏修長的手指拿起毛筆，還沒寫倒是先念出了聲：“就寫你若是敢離開本座，便先抽筋扒皮，再挖出眼珠子，割了耳朵，然後——”

    “啪!”

    容璃飛快的搶過了筆，按在桌上呲牙裂嘴：“不要你說，我自己寫！”

    她低著頭，還用一隻手擋住紙張，不讓人看到。

    百里無顏瞅著一顆毛茸茸的腦袋寫的很是認真，弄得他想伸手去揉一揉，都有些不好意思了。

    他也不是真的想寫個什麼出來，只是這小東西問了，總是要給個像樣的答覆，纔算正式養了寵物。

    既如此，不如就籤個契約什麼的。

    也不知小東西寫了什麼，片刻的功夫，竟已經用去三張紙了，弄得研墨的蘭公公都有些跟不上。

    百里無顏索性伸出手，示意蘭公公把墨石給他。

    蘭公公倒是不想給，但經不住督主那嚇人的眼神，乖乖的遞上了墨石。

    百里無顏拿起來，剛要研，容璃卻一拍桌子，興沖沖的大喝一聲：“搞定！”

    沒能成功研墨的九千歲有些不悅，還很是不滿的蹙了眉。但抵不住容璃興沖沖的晃著幾張大紙，遞到他面前來炫耀。

    “可累死我了，一共十幾條呢！”

    蘭公公一聽這話當即就瞪了眼：“放——”

    肆字沒喊出來，某督主已經抽走了容璃手裏的紙，還心情很好的道：“本座瞧瞧！”

    蘭公公盯著敢對督主提十幾條要求的小丫頭氣得吹鬍子瞪眼，全都被容璃直接無視，一雙眼睛只盯著百里無顏，等著瞧他的反應。

    要是敢笑，她就——

    “哈哈哈......”百里無顏很不客氣的大笑起來，連帶著手裏的紙都跟著抖了好幾下。

    容璃的臉瞬間漲紅，一頭扎進被子裡，露出身子在外面，小腳不停的踢牀板抗議：“是我的字寫得醜嗎？明明是毛筆的問題！是它的問題！”

    百里無顏強忍住笑意，盯著一堆鬼畫符的字跡，把小東西拎出來，指著其中一個圖案道：“好好，是筆的錯！但是你先告訴本座，這是什麼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