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派出所，趙小草站在街口，準備搭車直奔最近的4s店。

    剛纔追車打鬥激烈，衣服後背被劃破兩條小口子，米白色的中褲也難免沾染了一些血漬。

    肩上再背個編織袋，好端端的阿瑪尼國際品牌，竟被他穿出地攤貨的感覺。

    “唉，哥怎麼這麼倒黴！”

    昨天追人販子報廢一套衣服，看來今天的衣服又得報廢。

    糾結這些幹嗎，我趙小草本來就是個撿垃圾的，現在衣服破了，不是更加貼切嗎？

    伸手攔計程車，司機可能嫌棄他肩上背個編織袋，好幾輛車都沒停，飛馳而過。

    “草，開出租車了不起啊，哥卡中的餘額整個計程車公司都綽綽有餘。”

    吐槽歸吐槽，可人家不停你也沒辦法呀！

    看了一眼公交站牌，剛好有公交車前往4s店，而且只有幾站的距離。

    不停就不停，哥搭公交車不香嗎？

    忒省錢了！

    嘀！

    扛著編織袋，刷卡上了車。

    時值炎炎夏季，公交車上人滿為患，車廂裡開著空調，但乘車的客人還是熱得直冒汗。

    男女老少人頭攢動，夾雜著各種方言，偶爾還傳來幾聲嬰兒的啼哭聲。

    本來就捅濟，趙小草肩上揹着個編織袋，乘客們沒說什麼，但眼神中的鄙視不言而喻。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

    他知道自己的編織袋影響到了其它乘客，心中過意不去，放在腳底，儘量站在過道邊緣。

    “尊老愛幼是中華民族的傳統美德，請為老弱病殘孕婦及有需要的乘客讓座。”

    讓座？

    座位上的乘客個個裝成聾子啞巴，有的乾脆靠在座背上打瞌睡。

    坐在座位上刷手機多香啊！

    讓座，傻B纔去讓座！

    “各位，請給有需要的人讓個座吧！”

    “讓座，讓座，司機，老子連站的地方都沒了，讓讓讓，我讓你麻個把子讓，草！”

    一個黃毛被擠得前胸貼後背，用方言大爆粗口。

    “哈哈，說得對！”

    此話粗俗，但話燥理不糙，一時間，車廂裡頓時轟堂大笑。

    “嘿嘿！”

    趙小草也跟著笑了兩聲，乘公交車，還真能體驗到人生百態啊！

    到了一個站，下去兩個人，卻擠上五六個，這下，車廂裡是徹底轉不開身了。

    更要命的是，一個年約四十，高大威猛的中年男人光著膀子擠上了公交車。

    司機連連皺眉：“喂，你那編織袋太大了，按照規定，得買兩張票。”

    “誰規定乘車不準帶行禮？少囉嗦，我就坐幾個站，馬上下車。”

    “呵，什麼人啊？”

    司機無奈，人家已經上來了，他也不能把光膀子男人趕下去。

    “讓讓！讓讓！”

    光膀子男很囂張，不要命地朝車內硬擠了過來！

    大黃牙，嘴裏叼著一根牙籤，肩上的編織袋可比趙小草的編織袋大多了。

    右手還提著個白塑膠膠桶，裡面放著鞋子、毛巾牙膏之類的生活用品。

    這身行頭，不知是剛從鄉下來？還是被工地炒了魷魚？

    也不知多少天沒洗過澡了，一身的酸臭味瀰漫着整個車廂……

    “唔，臭死了！”

    一個十八九歲的美少女嫌棄地瞟他一眼，縮縮鼻子，用手不斷扇著風，不滿叫了起來。

    “喂喂，大叔，你別亂擠呀，你看你，自己也不小心點，都踩到我腳上來了……”

    “我去你家姥姥的，誰亂擠了，誰亂擠了呀？臭娘皮，你他孃的才亂擠呢！”

    光膀子男人“呸地！”一聲吐掉牙籤，嘴巴叭叭叭地，口水四濺。

    “你？你……”少女一陣愕然。

    “你什麼你？看什麼看？沒見過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