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下有人在過節

    墨綾自小在蒼穹山上長大，不染凡塵，不怎麼食人間煙火，像他這種活了快20年的鋼鐵直男，自然對過不過節這種事沒什麼概念。

    眼看著別家張燈結綵熱鬧非凡忙得裏裏外外一頭熱汗，墨綾卻兩手託著腮，抱臂蹲在窗臺前打著哈欠無所事事。

    洗洗睡吧！

    “師尊。”墨如蘭睜著溼漉漉的眼睛滿懷期待地看著墨綾。但一見墨綾一副快要睡著的神情，默默地爬上了床，“睡覺了。”

    墨綾看著躺在床上軟趴趴沒有精神的墨如蘭，心底好像被什麼觸及到了。

    雙手一拍桌面，不行！別人家的小孩子都在過年，他不能讓墨如蘭一個人落單。

    但是年是怎麼過的?做飯，有事業的仙師從不下廚，貼個閻王在門上，仙師認為貼那個不如貼他自己畫的黃符。

    正在抓耳撓腮之際，墨綾一陣風似地跑出了門口，等到一粒塵埃還沒落到地上，墨綾又一陣風似的回來了。

    “墨如蘭，為師幫你洗個澡吧。”墨綾興高采烈地道，他剛纔出去圍觀了隔壁胖小二家的爹孃正在幫他洗澡。

    墨如蘭差點從床上滾了下去，但還沒等他來得及反應，墨綾就已經給他的木桶裏倒滿了熱水。

    “還愣著幹什麼?還不快去。”墨綾道。

    “啊?”墨如蘭哆哆嗦嗦，在葉子墨的注視之下慢慢地在墨綾的幫助之下脫掉了自己的上衣，臉色驟然漲紅，但一見墨綾的視線還停留在他身上，擼起了袖子，一副要將他下湯泡菜的模樣，墨如蘭抬起了臉。

    “就不用我抱你進去了吧。自己進去。”墨綾在一旁催促道。

    “嗯。”墨如蘭此時只脫了一件上衣，一邊垂著頭，一邊暗瞥著墨綾的神色，暗幽幽地跨入了木桶中坐下了。

    墨綾託著墨如蘭的腦袋將它靠在木桶邊緣上。

    一碰到他的臉，墨綾才發覺墨如蘭此時的體溫有些發燙，臉上也溫熱的水汽蒸騰得有些發粉，看起來可愛至極。

    墨綾把手指放到桶裏隨意攪動了一番，水溫是剛好的，卻無意間化到了墨如蘭的背脊上。

    墨如蘭本來放鬆的身體，立刻縮澀了起來。

    墨綾勾起了唇角，像發現了什麼好玩的事物，脊樑是個好東西，原來墨如蘭這麼敏感的。一邊起了壞主意，一邊手下的動作沒停過，時而往脊背上潑潑水，時而用手指戳戳。

    墨如蘭紅著耳朵全身都縮在一團去了，始終是背對著墨綾，只給他留了一個紅紅的耳尖，如果墨綾能看到他的臉，那一定是嬌豔欲滴。

    越是這樣想著，墨綾就越是想看到墨如蘭臉上的情形，俯身下去墨如蘭也就越躲。在桶中掙扎，但是也掙扎不了多久，一把就被墨綾按住了。

    墨綾將他撈出了水面，果不出所料，墨如蘭果然是羞死了，還不等他再多調笑墨如蘭兩句。

    眼裏還帶了些水氣，聲音有些喘，似乎是咬著牙才憋出一句，“師父，，你快出去。”

    墨綾不明所以，不是顧滄舟叫他來的嗎？但見墨如蘭一副煞有其事的樣子，還是大喊一句“天哪，顧滄舟害羞啦。”

    “砰”地一聲便關上了房門。

    墨綾坐在窗邊看著對門家貼的紅紙，想了又想還是覺得自己家裏太單調了，想罷就撿起桌邊上的紙墨自己畫起了符紙，用以辟邪。

    墨如蘭已經從房門中走了出來，穿戴了整齊一副清新爽朗樣，兩人都很有默契地不提剛纔的事。

    一見到墨綾桌上攤放著的一堆符紙，不由得麵露疑惑，“師尊這是?”

    “斬妖除魔！”墨綾不假思索地回答道，畫得久了，還一邊用沾了墨的手揉了一把自己的臉。

    墨如蘭對桌上那群歪歪扭扭的符紙並無過多欣賞，而是把目光都投向了那正在畫符紙的人身上，目中帶著止不住的笑意。

    墨綾抬眸，見墨如蘭此時正抬著臉，兩隻眼睛正盯著自己的符紙，麵露喜色，讓他想起了等糖吃的小孩子，由是忍俊不禁。

    兩人各自都笑著，卻也都莫名其妙，不知對方心中在笑些什麼。

    落下了筆，符紙已經完工了，該是要把它貼上了。

    墨綾站在了房門口，踮起腳尖將要符紙貼在上層了門樑上，墨如蘭見墨綾死活夠不到便一把攬起了他的腰，將他託了上去。

    墨綾下來的時候由是氣喘吁吁，貼得手腳痠麻，墨如蘭一直託著他也是不閒累。

    “走吧，師父。”墨如蘭幫助墨綾貼好符紙，站直了身子準備拉墨綾進去。

    “！”墨綾擦了把汗，看著此時站直了身高接近高出自己半個頭的墨如蘭，“可以讓你貼的！”

    讓墨如蘭一個人去貼這些符紙那豈不是分分鐘就貼上，就不用他廢那麼大力氣了。

    墨綾看著墨如蘭一臉懊惱自己剛開始怎麼就沒想到。

    墨如蘭一臉平靜，見墨綾一副後悔的神情，趕忙安慰道，“聽說符紙一定要親自對它施法才最有靈氣，那師父自己親自動手貼最好。”

    墨綾聽完覺得有道理，轉而又見此時一直託著他半天的人都沒有自己半分怨念神情，乾脆也拋掉不好的心情隨墨如蘭進了屋。

    “墨如蘭，你之前的除夕是怎麼過的?”墨綾問道，爲了給墨如蘭一個完美的除夕，他必須要了解到墨如蘭的之前的習慣。

    墨如蘭想了一會兒說道：“之前大抵在宗門中過和師兄妹們一起吃年飯，看武會。”

    墨綾瞭然地點頭，想一下都覺得相當熱鬧啊，只不過現在沒有年飯也沒有觀武會。

    墨如蘭見墨綾垂著頭，看著他道：“只不過現在有師父，我更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