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三十七章 被騙了怎麼辦
沈胤泓沒有別的想法,聽到江蕪月問自己,便道:“你高興就好。”
江蕪月哦了一聲,對沈雨澤說:“先等等,我們有點私事要說。”
沈雨澤也不強求,他在黑市待了三年,知道的東西很多。江蕪月肯定也明白,早晚都會過來問自己的。
江蕪月跟著沈胤泓回到了院子裡,說:“這次去黑市,收穫還算不小。”
沈胤泓給江蕪月倒了杯水,問:“可是發現了什麼有趣兒的事?”
“可有趣了!”江蕪月笑道。
江蕪月在回到盛京之前,就聽說了盛京黑市的事。不過當時她並未在意,等到了盛京後,卻突然想去看看。江四之前同她說了不少關於黑市的事,重點提到了黑市的那個拍賣會,就是韓家兄弟的。
當時江蕪月就對著兩兄弟非常感興趣,尤其是知道他們曾經是北夷人士,很有可能還是皇室血統之後,她的興味更濃了。
北夷皇室來到盛京做生意,還是在黑市,怎麼想,都覺得有些不太對勁。
是以江蕪月纔會去拍賣會找他們。
但後來遇到沈雨澤,倒是有些出乎她的意料。
“現在事情也就是這樣的,韓家兄弟說不定真的是北夷皇室的人。就現在來說,他們兩個人的身份肯定是不簡單的。而且我聽說,他們還有一個弟弟。”
江蕪月之前聽江四說了這件事,不過當時她並不是很在意。
只是現在在看到了那韓家兄弟後,就發現事情其實有些不太一樣了。
那兩兄弟的身份,絕對沒有表面上看上去這麼簡單。
一個能在黑市矗立這麼長時間的拍賣會所,不可能這麼簡單。
江蕪月同沈胤泓商量過後,打算隔天再去一次黑市,一定要把這韓家兄弟的情況給弄清楚。
次日,江蕪月又一次來到了黑市。
進入拍賣會後,江蕪月沒有找到熟人,便抓住一個穿著小廝衣服的人,問:“你家掌櫃的在什麼地方?”
小廝蹙眉,拍開江蕪月的手說:“你誰啊?我家掌櫃的是你想見就能見的?趕緊滾開!”
被人如此對待,江蕪月嘿了一聲,一個反手把人制服,道:“還不快點帶我去見你們的掌櫃?”
小廝以為這人是來砸場子的,一邊哼哼一邊喊人:“哎你們快點過來啊!沒看到我被人打了嗎?”
江蕪月見這人還動,眼眸一凝,道:“別動!你個小廝,我找你家掌櫃,又不是找你,你兇什麼兇?有你這麼對待客人的?”
那小廝被她這一扭更不服了,“你大爺,你知道我是誰嗎你!還不趕緊鬆開!小心我找人弄死你!”
江蕪月一聽這話笑了,“就你這樣子,還找人弄死我?你一個小廝真的是哪裏來的口氣?”
兩人說著,周圍傳來腳步聲,江蕪月知道這是有人過來了,一把把小廝拉了起來,說:“跟我去見你的掌櫃!”
一聽到掌櫃,小廝立馬慌了,甚至求饒說:“爺,你就放過小的吧?好不好?這,這件事跟我也沒啥關係,你隨便找個人帶你過去就好了嘛!”
江蕪月偏不,笑著說:“我就要你帶我過去!一個小廝敢跟人頂嘴,你就需要接受點教訓!”
小廝無奈了,聽著腳步聲越來越近,他無可奈何,狠狠的衝着江蕪月撞了一下,就要跑出去,那知被江蕪月一腳就絆倒在地上。
韓墨過來時,看到的就是這一幕,愣了會兒,他突然笑了。
“小么,這是要去哪兒呢?”
聽到這個稱呼,江蕪月有些詫異,倒是趴在地上的小廝開始裝死,一動不動,假裝自己什麼都沒聽到。
江蕪月轉頭問韓墨,“這小廝,你認識?”
韓墨笑著點頭,“我弟弟,韓翰。”
江蕪月一愣,有些不好意思的摸了摸鼻子,說:“不好意思哈,我以為……害,之前不知道,動手了。”
說著就要去拉小廝,結果被韓翰“啪”的一下拍在手上。
江蕪月吃痛,甩了甩手,說:“好你個韓翰,我好心拉你起來你還不領情?”
“要不是你怎麼會摔倒?丟大人了!”
韓翰的聲音嗡嗡的,像是哭了,江蕪月瞪著眼,看了他一眼,又看著韓墨:“你弟,這是哭了?”
韓墨頓時頭疼,他這個弟弟,別的什麼都好,就是這個小脾氣大得很,動不動就哭,還哭得很久。怎麼哄都哄不好。
“是,這小子。”韓墨輕輕踢了他一腳,說:“起來了,等下大哥回來了!”
哪知韓翰並不怕,直接說:“大哥回來了我也不怕!你就欺負我!嗚嗚嗚,我怎麼這麼命苦,攤上這麼個哥哥,我好痛苦啊!我不想要這樣的哥哥,一點都不疼我,還只知道威脅我!”
江蕪月腦門兒一黑,突然就有點想動手是怎麼回事?所幸他們現在所在的地方不是前面的拍賣場所,而是在後麵,也就是那湖邊,這裏的人都是拍賣會的人,很少有外人。
韓墨嘆了口氣,有些無奈的看著江蕪月,說:“抱歉華兄,這小子哭起來就沒完,你今日來可是有急事?”
江蕪月點頭,“我需要一批暗衛,不知道你們這裏還有沒有。”
“暗衛啊?”韓墨想了想,有些遺憾的說:“目前是沒有了,我們這裏收的都是精品,一般的都不要,上次已經拍完了。”
“嘖,這就不好搞了。”江蕪月嘆了口氣,有些失望。
韓墨想到什麼又問:“對了華兄,我讓人在入口處守著你,你來時沒看到?”
江蕪月一愣,“你讓人等我?”
韓墨點頭,看到江蕪月這詫異的模樣,心裏涌起一抹不好的預感,“你,不是把人給打了吧?”
江蕪月咳嗽了一聲,道:“沒有,只是,我看著他們凶神惡煞的,以為是我之前招惹了誰。還說主子請我過來,就跑了。”
實際上她在門口遇到那些人後,讓江四把人攔住了,也不知道現在情況怎麼樣。
末了她又說:“害,要是早知道是你們的人,我還跑什麼,給我搞的累死了!”
她說她跑到拍賣場時那些人的表情怪怪的,感情她這是“自投羅網”來了!
韓墨聞言忍不住一笑,說:“原來如此,倒是我們的人失禮了,讓華兄受驚。”
擺擺手,江蕪月不在意的說:“沒關係,不過你那批暗衛好像不是很行啊,輕功不好?”
韓墨忍不住咳嗽了一聲,無奈一笑,說:“之前讓他們不要動手,也許是這樣吧。”
江蕪月哦了一聲,正想說話,地上趴著的韓翰哭得越發大聲了。
“嗚嗚嗚!爹孃,你看看哥哥,一點都不擔心我的!就讓我一直趴在地上!啊啊,我為什麼會有這樣的哥哥?嗚嗚嗚,我不活了!”
江蕪月被韓翰吵得心煩,皺眉忍不住抬腳,想踢他小腿,想起這人是韓墨的弟弟,只好收回來,說:“你能不能小點聲兒?這麼大個人了,還哭?娘們兒唧唧的!”
結果韓翰聽到江蕪月這句話,頓時哭得更傷心了。
“嗚哇哇哇!這人還罵我!娘啊,你咋不回來啊!翰兒想你了!總不能去找你啊!你要不給大哥託個夢吧!”
江蕪月就想不明白了,一個男人怎麼這麼能哭啊!簡直就是魔音穿耳啊!
“哎我讓你別哭了聽沒聽見!”她向來不喜歡聽人哭,什麼梨花帶雨,看上去就心煩。這人還是個男人。
韓翰不聽,繼續哭。江蕪月眼眸一轉,說:“哎,你這麼大個人了,這麼能哭,晚上睡覺是不是還會尿床呢?嗯?”
“呃~”地上的人打了個哭嗝,聲音停了一瞬,羞憤的怒吼了一句:“你才尿床!”
見他不哭了,江蕪月笑了一聲,說:“那你還哭。”
“哭跟尿床完全是兩碼事!”韓翰這時候也從地上爬起來了,一雙眼滴溜溜的打轉,“誰跟你說哭就尿床了!那你呢,你就不哭嗎?你哭了也是尿床嗎?”
江蕪月聳肩,“可惜,我從來不哭!我弟弟也不哭。哎我跟你說,我弟弟今年才四歲,長得可乖了,比你好看,面板也比你白。還有啊,從來不哭呢!還不尿床!”
韓翰聽得咬牙切齒,最後也只說了句:“放屁!小孩子哪裏有不哭的!大人才不哭!”
“哦~這麼看來,你還是個孩子了?”江蕪月說著嘖嘖兩聲,“難怪了,看上去就不大。”
說著還上下打量了韓翰一番,有些失望的搖頭。
一旁的韓墨看著眼前這一幕忍不住一笑,從小就沒人能製得住韓翰,沒想到今日江蕪月兩三句話就把他給弄火了。
“你,你閉嘴!我纔不是孩子!”韓翰已經被江蕪月氣到了,“你別亂說話!我纔不小,我都已經十七了!”
十七?那不是跟太子一個年紀?江蕪月心中暗自把韓翰跟沈胤泓做了個對比,最終得出的結論是,沈胤泓要比韓翰好太多太多了!果然人比人能氣死人的。
嘖嘖兩聲,江蕪月不欲與韓翰糾纏,轉頭對韓墨說:“你大哥呢?我今天有事找他,不單單是爲了暗衛的事。”
韓墨看了眼天色,說:“出去了,估計得傍晚纔回來。”
江蕪月蹙眉,這不行啊,要是傍晚纔回來,她不就趕不回去了。想了下,她問韓墨,“你能做主嗎?”
韓墨意識到江蕪月要說的不是一般的事,點頭道:“可以,不過這裏不是談事的地方,我們換個屋子?”
江蕪月點頭,跟著韓墨來到上次的那個屋子,才說:“我有兩個朋友過段時間要去北方,到時候他們會在那邊組建一個傭兵工會,想跟你們合作。”
韓墨聞言愣住了,“傭兵工會?”
眼前這男子看上去個子有些小,年齡也不怎麼大,居然想組建傭兵工會?這,是不是膽子太大了?
“是。哎,其實也是我銀子不夠,所以想問問你們,要不要合作。”
說起自己的短板,江蕪月倒是一點都覺得不好意思,手指敲了敲桌子,說:“我看得出你們三兄弟不是一般人,不過看上去你們似乎有些不得已的原因,纔會留在盛京。”
韓墨挑眉,眼中閃過一抹興趣,問:“為何如此說?”
“簡單啊!”江蕪月指了指韓翰,說:“他方纔一直在說爹孃,可能你們跟親人是分開了。且,你們看上去雖然跟中原人差不多,但,鄉音這種東西是改不了的。”
江蕪月想了下說:“我沒去過北方,不過巧的是,我有個朋友是北方人。你們的鄉音跟她差不多,想必你們是北方來的。從那麼遠的地方來,就爲了在盛京黑市搞個拍賣場,要說是做奸細好像也不對,誰家三兄弟一起過來做奸細的?”
韓墨聞言一笑,“就不能是正常做生意?”
江蕪月嗤了一聲,“要真的是做生意,會跑到黑市?”
“嘖,還真的是瞞不過華兄的。”韓墨點頭,“是,我們是從北方來的,也是因為某些原因,不得不來。不過,這些也不足以成為我們能合作的理由吧?”
江蕪月一笑,說:“當然是還差了點,不過剛剛小么已經把你們的家底給抖落清楚了。”
韓墨愣了瞬,韓翰不滿的吼了聲:“誰是小么?小么是你叫的嗎?”
江蕪月輕瞥了他一眼,說:“我不跟尿床還哭的人說話!”
韓翰怒,正要發貨,江蕪月又來了一句,“小孩子纔會經常發脾氣,我們大人呀,都是好好說話的。”
一句話,把韓翰好不容易燃起來的怒火澆滅了。韓翰只好氣鼓鼓的盯著她,一句話不說。
韓墨在一旁忍不住的笑,“家裏沒人能制住他,沒想到華兄還有這個本事。”
江蕪月莞爾,“家裏有個弟弟,總歸是知道的。再說,韓兄不是不能治,只是不想吧?”
江蕪月看得通透,韓墨對自己這個弟弟是十分寵愛的,還帶著一些愧疚,所以纔會任由他這麼撒潑大鬧。不過她又不是韓翰的什麼人,憑什麼要慣著他?
“好了,我們繼續說正事。華兄方纔說小么已經將家底抖落清楚了,華兄可是知道了什麼?”韓墨有些好奇,方纔小么說的話他也聽到,倒是沒覺得有什麼不對的地方。
江蕪月挑眉,道:“小么說託夢,說明你們的孃親已經離世。很抱歉提起這件事,不過我想,你們的孃親應該也是被迫的吧?”
韓墨有一瞬間的沉默,韓翰卻忍不住道:“誰的死會是自願的?你是不是……”
“閉嘴!”江蕪月蹙眉,“你吵吵嚷嚷的。我還知道,你爹孃的死,跟韓兄和你大哥有些關係。”
這次韓墨不沉默了,反而諱莫如深的看著江蕪月,“華兄怎麼會知道這麼多?”
明顯就是不相信她憑藉一翻推測就纔出來的。江蕪月笑笑,“不難猜啊,你在對著小么時,神情都不對了,總感覺自己虧欠了他。不過我也只是這麼一猜,背井離鄉什麼的,說不定還有些其他的原因。”
其他原因?韓墨笑著搖頭,沒有。眼前這人的確聰明,他們家世基本就跟她推測的差不多。只是,“這跟我們合作有什麼關係呢?”
“當然有關係,你們有銀子,我有人。我想保住自己要守護的一切,你們難道就不想報仇?”
江蕪月看著韓墨,明顯就是認定了他們跟自己有著同樣的心思。
韓墨眯了眯眼,“華兄知道的,好像太多了。”
“這是人之常情。”江蕪月無所謂的聳肩,說:“如果我的爹孃因我而死,哪怕是做鬼,我也不會放過那些曾經對我不好的人。”。
韓墨看著江蕪月的表情變得有些不一樣了。他也知道,眼前這個小兄弟看上去年紀不會很大,但是能有這樣的滔天的氣勢,絕對不是一般人。
想了想,韓墨說:“這件事還容我們在考量考量。”
江蕪月點頭,“不過我只能等你們三天,三天後,我的人就要走了。如果韓兄有意,三天後在郊外的官道,我等你。”
韓墨點頭,想到什麼又說:“這樣吧,三天後午時,過了午時若我不來,華兄就當沒發生過這件事。”
江蕪月點頭,表示沒問題。
半晌,江蕪月又問:“那個,你剛剛讓去守著我的那批暗衛,不能賣給我?”
韓墨一愣,沒想到她還打著這個主意,不由得一笑,說:“如果我們能合作,那些人我就送給你。”
看來是沒希望了,江蕪月嘆了口氣,“行吧,那我就先走了。”
韓墨見她今日這麼果斷,有些詫異,“華兄不再看看?”
“整個黑市估計也就你家比較大吧?其他家的,信不過。”停頓了一下,江蕪月笑著說:“咱們都快是一夥兒的了,幹什麼還要花銀子去買別人家的?知根知底不好?”
韓墨一愣,聽他這意思,覺得他們一定會答應?
江蕪月看著時辰不早了,不能再耽擱下去,直接說:“不行了,我得先回去了。”
一旁的韓翰聞言忍不住刺了她一句:“忙什麼呀?都是大人了,出來逛逛怎麼了?難不成你還有門禁?”
“門禁?”江蕪月像是聽到了什麼好玩的事情,笑了幾聲,說:“什麼門禁?爺這是約了美人兒。再說了,爺從未嘗過門禁是什麼滋味兒,倒是你,想必現在也有吧?”
說完江蕪月轉身就走,半點不給韓翰思考反擊的時間,心情十分暢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