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夢月小聲道，“我親眼見過呢。”

    “見過他吃人喝血？”蘭清淺的小腦袋裏，顧君安手裏端著一杯嫣紅的鮮血，白如冷玉的面龐時不時的低頭啜一口，亦如他平時喝酒的時候。

    滿滿的畫面感，蘭清淺緊鎖眉頭，卻聽得顧夢月小聲道，“有一次，城裏來一幫悍匪，不知從哪個犄角旮旯鑽出來的。

    我正好偷摸出宮去玩就給他們擄走了，七弟正好發現，單槍匹馬的追了出去。就在城外五里亭附近，他一個人把五六十個土匪殺了，跟擰白菜似的。

    那鮮血濺了我一臉，四處紅豔豔的一片，都充斥著血腥味，都給我嚇傻了。後來我一見到他，總是想起他切白菜，呸，殺人時候的場景，我就有些忍不住想哆嗦。”

    蘭清淺翻了一個白眼，無語，“我是說你親眼見過他喝人血？”

    “這倒是沒有，我也是聽別人說的！”

    “我就沒見過，我見過他喝酒喝湯喝茶水......”蘭清淺不信。在她心裏，顧君安很兇很兇，可對她很好，還給她吃很好吃的果子。

    顧夢月搖頭，“反正，反正我就是有些怕他。不說這個了，我們去前面投壺吧！”

    投壺大多的都是年輕些的少年郎亦或者是女子。

    三五成群的倒是圍著熱鬧，最先麵的粉衣女子引得陣陣叫好聲。

    蘭清淺跟著顧夢月鑽進去，就聽得周圍的女眷在說，“魏丞相家的三小姐也好生厲害。雖比不得大小姐的才女稱號，可模樣不差，才八九歲投壺倒是一把好手。”

    聽見魏丞相三個字，蘭清淺腦子裏立刻想起魏漣漪來。眉頭動了動，卻也沒說話。

    魏漣月享受著片片叫好聲，心裏滿足極了。不枉費她在家裏偷偷苦練了一兩年。瞧見這麼多羨慕崇拜的目光，她覺得是值得的。果真如娘所說，要事事努力爭取最好，別人才能瞧得見，才能羨慕嫉妒她。

    在誇耀中有些飄飄然了，只恨不得裝上一雙翅膀飛上天去。不仔細後面的人，稍稍一退，踩到了蘭清淺。

    蘭清淺吃痛，將自己的腳強行抽出來。因她力氣大，倒是折了魏漣月一下。

    魏漣月轉身瞧見她不自己小很多，聲音不覺的也大了起來，“你推我幹什麼？”

    “你踩到我了。”蘭清淺很生氣，奶兇奶兇的。

    魏漣月在丞相府呆久了，自然學了些心高氣傲，總覺得高人一等。瞧見她態度不好，立刻也跟著嗆聲起來，“不過就是踩你一下了，你就敢推我，你知道不知道我什麼身份。”說著就去猛推蘭清淺。

    顧夢月也生氣，她跟著旁邊是看得一清二楚的。這小丫頭要是被欺負了，等會老七可饒不過自己。在魏漣月還沒碰到蘭清淺的時候，立刻伸手抓住了她的手，“你還敢欺負弱小？會投兩個壺眼睛就長天上去了？”

    魏漣月也沒進宮過，自然是不認識顧夢月的，以為她們是兩姐妹，是哪家大人的孩子。

    因此也沒在客氣的，“說得好像你們也能投一樣。不服氣咱們就比比？”

    顧夢月蹙眉，她可不太會這破玩意。目光看向蘭清淺，不料蘭清淺顧著腮幫子道，“比就比！你剛纔扔了幾個？”

    “十個中了八個！”旁邊的一個和魏漣月差不多大的小女孩開口道。

    蘭清淺噠噠噠過去，將簍子裡的矢提過來，按著原先魏漣月站的位置，一隻一隻的不急不緩將矢給扔進壺裏。剛纔主動回答蘭清淺的小女孩驚歎，“扔八隻就進了八隻好厲害！”

    蘭清淺鼓著包子臉，將最後的兩隻矢分別扔進壺兩旁的貫耳裡掛著。

    顧夢月也大吃一驚，“看不出你這麼厲害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