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您對您中毒一事可有些知曉？”蘭清淺開口。

    阿果的娘將藥喝完，搖搖頭，“我中的是什麼毒，我怎麼不知道？”可眼神卻沒帶著半點驚愕的樣子。

    蘭清淺察覺到，但是也未說破。

    繼續道，“我們覺得，您中這毒似乎是回姜一類的蠱毒，而且我聽阿果說您是回姜人。您是怎麼出了回姜族的？”

    “就這樣出來的，覺得裡面不新鮮想到外面來看看。”阿果的娘盡力的掩飾太平，一副很尋常的口吻。

    在門外的阿若依進來，“撒謊，回姜人可沒有與外族通婚的規矩。若說出來走動走動，辦事我倒是還相信！”

    阿果的娘瞧見阿若依的裝扮，不由的緊張了起來，似乎還很恐懼。雖是極力的壓制著，可卻還是顯而易見。

    阿果的娘臉色有些不好，“我，我記不得了，大約是太早的事情了。反正我就是出來了，就在外面生活了。”

    阿果，“娘，你怎麼說話閃閃躲躲的，你都記得回姜的藥，怎麼會記不得從前的東西？”

    阿果的娘立刻訓斥道，“你這孩子胡說八道什麼，我什麼時候記得回姜的藥了。”態度忽然激烈了起來，還帶著些恐慌。

    蘭清淺起初覺得或許真的是巧合，可現在瞧她這樣子，便不是巧合了。她一定是知道些什麼的！

    開口道，“夫人，您知道我是如何認識阿果的嗎？”

    問完自答了，“他製作回姜族的迷|藥販賣，想必您是回姜人，自然是知道哪些迷|藥的用處。您說您不記得回姜的事情，我自然是不信的。

    不過我也不想逼您說，只是要與您說說，您這病說實話，我暫時也束手無策，只是壓制了毒的發作，找不到病因無法根治的。

    阿果就您一個親人，爲了給您吊着一口氣，賣迷|藥去買人蔘差點還犯了大錯。您若有個三長兩短，您想想阿果在這裏，沒親人沒朋友的怪可憐的。父母沒了，家也就散了......”

    阿果的娘聽到這句，心裏被戳的厲害，眼圈都紅了。

    阿果立刻道，“阿孃，不管付出多大的代價，我一定會救好您的。”

    “他不該知道這些的！上一代的恩怨不能連累到下一代去。”阿果的娘重重的嘆了一聲，話裡透著滄桑和無奈。

    “我這毒便是我硬要離開回姜族的代價。”

    阿若依也十分詫異，“這到底是什麼毒，我怎麼從前沒聽過？”

    阿果的娘問阿若依，“那阿糯可知道鬼麵血蛛？”阿糯是回姜對女孩子的親切稱呼。

    阿若依點點頭，“我聽我阿姐和阿孃說起過，可這不是古書上的毒嗎？”

    “古書也是人研製的，也會有傳承，如今不是養毒蠱的少了，而是沒那麼明目張膽了。我當年出來遇著阿果的爹爹，一心思慕，想結白首之約便跑了。

    只是後來被大祭司抓到了。不，應該說，當年她還不是大祭司，是大祭司的徒弟。我不知道阿果的阿爹用了什麼與她交換，她同意放了我。

    可在臨走之前，她將我打暈，醒來的時候我便是和阿果的阿爹在一起了。我也曾懷疑她動了什麼手腳，可這麼些年，一直未有什麼動靜，我便以為是我多心了。”

    “夫人之前見過這鬼麵血蛛？”蘭清淺問。

    阿果的阿孃搖搖頭，“沒見過，但是我偷偷見過大祭司翻找古書，裡面提過。大祭司的師父自小便是愛養毒蠱的，爲了養出最好的毒蠱用自己飼毒養毒，現任的大祭司會這些也沒什麼奇怪的。”

    “你說的是樂(yue)波雅？”

    阿果的娘點點頭，“嗯！我猜是她當時是想利用我研製鬼麵血蛛的蠱毒，只是還未完全成功。來不及之下只有放了我。”

    阿若依一聽憤憤道，“那麼邪惡的蠱毒用來幹什麼？大祭司太過分了，還用人來做實驗！”

    蘭清淺，“那你為什麼不告訴阿果呀？”

    “告訴他有什麼用？他又不知道這些，從前在回姜的若尤娜已經死了，現在的只是胡氏。我活這麼些年已經夠了，何必再讓阿果搭上那些不乾淨的東西。”

    阿果聽了緊緊的握著她的手，眼圈都紅了，“阿孃，你放心，我一定會給你找到法子的。”

    阿果的阿孃搖頭，“傻孩子，你去不得。回姜族的人只當我死了，你去了，只怕是生出不少事端。回姜的毒蠱哪裏是這麼容易解的。何況在阿孃身體裡這麼久了，恐怕早已連成一起了。”

    阿果搖頭，眼眶已經溼了。

    阿果的阿孃道，“夫人，不知你們是去幹什麼？回姜這種地方，你們外族人要少沾惹，那些外界的傳說，雖是誇大其詞了，可也不是空穴來風。而且回姜族人最是排外的。”

    阿若依聽到她這麼說，立刻不高興起來，“阿嬸，話也不是這麼說。我們回姜族人最淳樸了，我就沒見過你說的那些東西。之前也有外族人來了，來治病的，族人還好好接待了他們，殺雞宰羊的，可熱情了。”

    阿果的娘搖搖頭，便不再說話了。

    阿若依沒能說服得了她，有些生氣，索性自己出去外面坐著，不與她爭辯了。

    蘭清淺道，“夫人你好好休息，若此去能遇著與你病情有關的，我會多加留意的。”

    阿果的阿孃點了點頭，“阿果你出去，我與這位夫人有話說。”

    阿果被攆出去，走了兩步，發現顧君安還站著，於是提醒道，“公子，我阿孃是要單獨和你夫人說話。”

    顧君安冷冷掃了他一眼，嚇得阿果一激靈，話也不敢說了，立刻跑了，只恨自己腿腳不夠利索。

    阿果的娘撐著身體起來，蘭清淺扶著她去了一個破舊的櫃子旁邊，從裡面翻找了一會，拿出一個香包來。

    “這個給你，裡面有幾顆藥丸，你們進去吃一顆，千萬不要忘記。不吃這個東西不能喝他們的水，吃他們的飯，否則得吃暗虧。

    他們的水裏有種特殊的東西，族人世代在那，常吃喝，又從小喝著一種藥草長大，自然對他們無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