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賤骨頭，還敢胡亂說話，憑白往我身上潑髒水，找死是不是？”李老夫人目光凶神惡煞的，似乎要吃人一樣。

    蘭清淺笑，“李老夫人大概忘記了，普天之下,莫非王土。你能捏著她全家，可本宮不止能捏住她全家，還能捏著她九族。你說她是聽你的還是本宮的？”

    李老夫人，“皇后娘娘，臣婦這也是沒法子，這事鬧的不可開交，又牽扯皇家顏面，老婦實在是沒了法子，只能找個替罪羊出來擔了干係，這也是想盡快解決此事。”

    “哦，所以李老夫人就選擇了讓自己的庶子來背鍋？李老夫人不知是誰殺了小李氏，本宮卻知道。”蘭清淺帶著笑，打量著李老夫人。

    李老夫人儘量撐著臉，以免露出惶恐來，可目光還是有幾分虛的。

    李杜青惡狠狠的盯著李老夫人看，滿臉的恨意。

    “來人，將李老夫人貼身的婢女小春帶上來。”

    小春被人拖著進來，似乎是受了什麼驚嚇，走路都走不動，是被兩個太監拖著進來的。

    “陛下皇后娘娘面前，如實大聲說話，若敢瞞報必是死路一條！”

    小春爬到李老夫人面前，“對不起，老夫人，奴婢沒法子，奴婢實在是怕，奴婢只能實話實說，是您吩咐奴婢勒死二夫人的。”

    李老夫人跳腳，慌亂道，“你胡說什麼小春！”

    蘭清淺道，“小春將你手平抬起來，給在場的諸位大人看看。”

    小春將手舉起來，蘭清淺才道，“諸位看看，小春手裏正好有兩條勒痕，和小李氏上吊的繩子勒痕吻合。人在死的時候，必然全力掙扎，小春同樣是姑娘，力氣大步出多少，所以她也得拼命用勁，繩子便會磨破手心，留下印子。”

    有些膽子大，愛湊熱鬧的大人，立刻就伸著腦袋過來看了。

    “現在你說說，你們家老夫人為何要殺小李氏！”

    “因為二夫人平日不討喜，沒有子嗣，從前大公子走了，現在二公子和三公子一直未有子嗣，與老夫人關係不好的遠親近鄰們便嘲笑是老夫人作孽太多，老天都看不下去。

    老夫人將罪責都怪著二夫人身上去，所以才命奴婢去殺了二夫人偽裝成上吊的樣子。後來聽說宮裏要來人查問，老夫人怕事情敗露，所以又給燕姨娘下了毒。”

    “別說了！”李老夫人嘶吼了起來，“是我，是我吩咐人殺了她的。這賤蹄子，做事笨拙，還害我惹人笑話。我若是她，早就一頭撞死了。沒用就是沒用，死都死不安生，還非得讓我幫她一把。”

    李億看著，忽然衝上去一巴掌甩在李老夫人臉上，“你個惡毒的女人，敢害兒媳不說，算計在自己庶子身上，還敢朝著皇后娘娘身上潑髒水，你是何居心？你是不是想害得我李家滿門都活不下去？”

    隨後趕緊跪著地上，“陛下恕罪，臣不知這枕邊人是如此心如蛇蠍，這爲着芝麻綠豆大的事情就害死兒媳，可這真的不關臣和李家的事情，臣一家也是被她矇蔽了。”

    顧君安冷聲道，“不急，朕還有事情想問，李氏害兒媳小李氏，為何要逼著她來宮門口鬧？”

    李老夫人猖狂的大笑了兩聲，指著李億道，“你這老東西，活了一輩子，窩囊了一輩子。你不敢為杜遠報仇，我自己來報。你們李家窩囊的沒一個像人，那小蹄子更是，死都死不利索，她若是能心狠些一頭撞死在宮牆上，哪裏來這麼些事？”

    “住嘴，休得胡說！”李億一直磕頭，“陛下，陛下，這人瘋了，陛下不要聽她胡言亂語。”

    狠狠呸了李現一聲，“你個老廢物，杜遠是被顧君安這奸佞惡人害死的！死在了邊關外，連個收屍的人都沒有。你卻不敢有任何的言語。顧君安，你這惡鬼，我即便是做了鬼也不會放過你的，要你為我兒子償命，償命！”

    說著將自己的髮簪抽出來，捅進了自己的胸口......

    李億正好回頭，血濺在他臉上，嚇得李億直接暈死了過去。

    顧君安冷冷的看著，不見絲毫的情緒，“將李氏拖出去山裏喂狼！”

    蘭清淺，“諸位大人，看清了嗎？聽清了嗎？可還有哪位嚷嚷著本宮是禍國妖后的？還有哪位要上奏本宮逼死官眷的？

    一個兩個的，整天正事不幹，就知道找些不痛不癢的小事來鬧？諸位大人可是家裏銀錢短缺，都是吃乾飯的？”

    眾人理虧，不敢應聲。

    此事便就此揭過了。

    李億醒的時候，李杜青在旁邊照顧他。

    李億猛然睜眼，啊了一聲，大喊，“血，都是血！”

    “爹你做噩夢了！”李杜青有些平靜。

    李億坐起來，看了看李杜青，有些心虛，不幹直視他的目光，“杜青，這都是你大娘的主意，我出來時，她已經搶先下手做了準備了。你要體諒爹，爹也沒法子，總不能眼睜睜看著李家真的散了。”

    李杜青目光裡的陰鬱一閃而過，隨後點點頭，“爹，我知道的。大娘死了，此事陛下也不大算追究了，爹放心就是。”

    李億滿腦子都是擔驚受怕的，自然沒注意他眼裏的深意。

    “爹，大娘這真是爲了大哥的死所以唆使常如自殺陷害皇后？你們是怎麼知道大哥的死和陛下有關的，別是被有心人利用了。”

    李億嘆了一聲，“這事，顧君安還未做皇帝的時候我們便知道了。前些年暗中聯絡二王爺目的就是想利用二王爺殺了顧君安。

    沒想到二王爺不中用倒臺了，輪到了他做皇帝，這事便沒再繼續了。可前些日子，有人來送了書信來家裏，拿捏的便是從前投靠二王爺的證據，想讓我們下手。”

    “誰，這不是存心害我們家嗎？這都是民不與官鬥，這官怎麼能和皇帝鬥，這不是要害死我們家嗎？”

    “不知道，此人是送了書信來的，也沒落款。”

    李杜青道，“好了，爹，你先喝藥吧。”

    李億嘆了一聲，將藥喝了，看著他忙前忙後的照顧，有些欣慰，“杜青你長大了，現在倒是知道關心家裏事了。”

    “從前是我蠢笨不懂事，以後不會了！”李杜青揹着李億，目光陰寒一片，話裡有深意。

    可不是不懂事嗎？差點被自己親爹嫡母拿去做替罪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