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爺公主請，我們大人就在府衙裡，若是還想知道些什麼，可以問我們大人。我們只是負責靈州主城裏的事物治安，對於隋州那邊知道的也不是很多。”

    官兵將他們帶進去，剩餘的問題都小心翼翼的推脫開了。

    顧君安在和靈州梁九之梁大人在說隋州附近的情況。

    蘭清淺便偷偷跑到外面買東西吃。

    買了一堆牛肉餅抱著，一邊走一邊啃。

    忽而被人拉住了衣襬，“姐姐，姐姐，你可不可以給我吃一點。”

    蘭清淺低頭，瞧見一個小男孩拉著她的衣裙，一副可憐巴巴的樣子，臉上還沾染著些灰塵。身上的衣服是補丁加補丁的，鞋也破的有些不像話。

    瞧見蘭清淺打量的目光，小男孩以為是被嫌棄了，怕捱打，立刻鬆了手，惴惴不安的看著她。

    “你家裏已經沒飯吃了嗎？”瞧這孩子的樣子，應該也不是沒人管的。

    小男孩誠實的搖搖頭，“有的，不過我已經吃了一個月的青菜和野菜根了，我想吃點肉。

    我孃親說疫病來了，要過苦日子了，所以要節衣縮食，不能再吃肉了，不然要以後沒吃的要餓死。”

    蘭清淺半蹲著，“你倒是誠實。你若是說沒飯吃，我豈不是會多給你一些，你可以多吃點肉。”

    小男孩搖頭，“不可以的，我娘說小孩子說謊鼻子會變長的。”

    蘭清淺分了他兩個餅，小男孩咬了一口，立刻將剩下的一個用油紙包著塞懷裏。

    蘭清淺有些疑惑，剛要開口，結果不知從哪裏涌出來七八個孩子，圍著她，將她抱著的牛肉餅都給“打劫”了。

    蘭清淺看著空落落的懷裏，聞著牛肉餅的香氣，蘭清淺怎麼也想不到，作為西洲第一小霸王的她，居然有朝一日，會被一群小孩子“打劫”了。

    看著大口大口吃的滿嘴冒油的孩子們，蘭清淺，“你們都是沒吃肉的嗎？”

    孩子們紛紛點頭，“對啊，對啊，我們聞見味道就過來了。姐姐你家裏一定有成堆的銀子，現在大家都不捨得買肉吃了，你還捨得買這麼多牛肉餅，你家真的是傳說中的大戶人家。”

    另一個小丫頭軟聲道，“姐姐，你家還缺孩子嗎？我家裏還有好多姐姐妹妹，我們都可以去你家做孩子，除了我弟弟。”

    蘭清淺慌忙擺手，“不了，不了，地主家也沒餘糧了，我們家只養得起我這一個。”開玩笑，再來幾個孩子，她就得餓得嗷嗷哭了。

    “你們都是因為疫病來了，怕後面餓肚子沒銀子吃飯所以不敢吃肉嗎？”

    幾個孩子點點頭，“可不是。”

    “那你們還想吃其他東西嗎？比如雞腿？”蘭清淺似乎想到了什麼，開口問。

    “想！”

    “那你們誰知道這次疫病到底是在哪裏出現的源頭？”

    最先要肉餅的那個小男孩立刻高高的舉著手，“我知道，我聽我二叔說過。是隋州文遠城有個叫什麼寧，對，叫安寧的村子。我二叔說那個村子最先得疫病的人，全都死了。”

    “全部死了，怎麼還能傳染到其他地方去？”蘭清淺奇怪。

    小男孩搖頭，“不知道，聽說那個村裏的人流了好多血，樹上也流血了，河裏也是血！”

    屋子裏，蘭清淺躺著床榻上，顧君安在給她擦腳。

    “你說得疫病了，為什麼樹會流血，河裏也是血？那其他被傳染的人是不是喝了那些帶著血的水才傳染上新的。”

    “別瞎琢磨了，到時候本王去看看就知道了。”

    蘭清淺一聽立刻著急了，一個鯉魚打挺坐起來，腳不經意發力踹在顧君安的腹部。

    顧君安吃痛，眉頭一皺，輕輕嗯了一聲。

    “你不能去的，多危險，你去了沾上疫病怎麼辦？還是等著將疫病處理完了，再去看吧。”蘭清淺雖然是想知道這疫病傳染的由頭，可也不能拿顧君安去冒險。

    顧君安將她腳放下，去將洗腳水倒了，自己洗漱完纔回來接著剛纔的話道，“你是從哪裏聽到這些傳聞的。”

    “城裏的小孩子跟我說的，他們從大人身上打聽來的。我用了很多個牛肉餅換的。”

    “那你確定他們沒聽錯，自己又編排了些，小孩子的想象力總是很好。”

    蘭清淺不確定，搖搖頭，“我也不確定，可那個得了疫病的村子確實是一夜之間所有人都死了。你從柳大人那問到了什麼？”

    “之前朝廷派出去的二十五個大夫，死了十八個，剩下的不是死了，而是跑了。朝廷拿出的三十萬兩銀子，到隋州時，卻只剩下一半了。

    據隋州的官員說，其中十五萬兩銀子之前便換做藥材直接送去了，可到疫病救助站時，只有兩車藥材，還都是質量最差，最為普通的藥材。”

    蘭清淺氣鼓鼓，“救命的銀子他們也敢貪汙，不怕天打雷劈嗎？”

    顧君安沒繼續往下說了，“睡吧，等明日三七三八他們也該來了。”

    蘭清淺躺著，惴惴不安中有些羞澀，“我們要睡著一起嗎？萬一有孩子了怎麼辦？”

    似乎有些緊張，手攥著被子的邊角。

    顧君安瞧著她嬌嫩的臉上帶著的不安和羞澀，心底裏嘆了一聲，他的小東西什麼時候才真懂事了？

    “想要孩子，要本王給纔會有的！放心睡著，你現在不會有孩子的！”

    他都沒碰過她，怎麼會有孩子？

    蘭清淺才稍微鬆了一點點，瞧著他躺下，立刻就湊過去依偎著他。

    想了想，突然抬眸看他，一臉戒備，“你沒帶刀了吧？”

    顧君安又是尷尬又是惱怒的，伸手合住她的眼睛，“閉嘴，哪裏來這麼多問題，不想睡本王就給你丟出去。”

    “哦！我就隨便問問，怎麼還急了！”蘭清淺小聲的嘀咕。

    三七帶著西澤果的回來的時候，從皇城出發的兩隊人馬也向後到了。

    正在分發藥材，整理兵馬為治疫病做準備。

    蘭清淺吃了西澤果，戀戀不捨的舔了舔嘴角，“要是天天都能吃就好了。”按著老規矩，想覈收起來，等回去了再重新栽種起來。

    數年來吃的西澤果，國核她都無一例外的放土裏栽種了，可沒一顆能發芽的。

    三七，“你以為是吃那尋常俗物嗎？還敢天天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