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光濟想張口否認的，卻找不到話來說，“我們，我們交情也就一般般。這字是他寫的，可也是我出了一頓酒錢請他的。”顯然沾染上人命了，大家都相互撇清干係，生怕沾染上一點。

    蘭清淺蹙眉，看著他們幾個慫包。

    “可大家都說你們兩常常和李志行混在一起！”蘭清淺問。

    兩人無話可說，穿著褐色長衫的少年水茂學只得點頭承認，“我們是朋友，還常在一起喝酒唸詩來著，可我們真的和他的死沒什麼關係。他是學院裏被殺的，我們又不是乾明學院的學生。”

    蘭清淺坐下來，三七極默契的指了指凳子，讓他們老實呆著等蘭清淺問話。

    “秦修永和柳茂你們認識嗎？”

    水茂學和白光濟搖搖頭，“未曾聽聞。”

    蘭清淺，“那你們知道李志行和那個鈕承業你們知道他們有什麼仇人嗎？特別是乾明學院裏的人？”

    “姑娘我們怎麼會知道他們和學院裏同學的關係，我們幾個，也只有李志行一個人考上了乾明書院。

    不過這小子向來喜歡得罪人，品性差，這即便現在沒死，遲早有一日也要出事的。我以前還見過他和別人一起仗勢欺人，四五個圍毆一個少年。”水茂學道。

    “他經常做這樣的事？”

    水茂學點點頭，“他家城裏生意大，而且老爹又吃著朝廷俸祿，自然是火氣大。對了，當時其中有個人就很像鈕承業。只是當時我還不與鈕承業相熟，現在回想起來，應該就是他。”

    “那被打的人你們認識嗎？”

    水茂學搖搖頭，“這我還真不知道。那都是一兩年前的事情了，如今哪裏會記得。”

    蘭清淺問到的訊息也不多，回去書院的時候，韓綿綿已經在等她了。

    “綿綿，我問到了，最先看見你髮夾碎的同學應該是在吃飯前便瞧見了的。說瞧見你爬樹下來就已經碎了。”

    蘭清淺想到爬的是哪裏的樹了。

    朝著後院的東邊跑去，去到樹底下翻找了一會，果真瞧見草叢裏，似乎還有些小小碎石，用手粘起一小塊，“這好像還真是我頭上的。這麼說，當時兇手是在我附近，他瞧見我頭上的髮夾壞了，故意撿起來的。”

    蘭清淺仔細回憶了下，“可我當時爬樹的時候，可沒什麼人在附近。”

    蘭清淺只得先去找了秦修永和柳茂的同窗問了問。

    終於是找到了四個人的共性，性子都紈絝囂張，在學院裏總是喜歡嘲諷欺負別人。

    “他們最近與人發生衝突的是什麼時候？”蘭清淺問。

    兩個同學想了想，“好像沒有吧，就柳茂前些日子撞到了一個人，罵了人幾句，但是人沒和他計較，所以就過了。若要說起衝突的.......”

    看了蘭清淺一眼，“九殿下，也就是柳茂和你起的衝突就大了。你上次將他痛揍了一頓，最好還請了大夫來治傷。他當時還說著要找個機會好好收拾你來著。可後來沒幾日，他們幾個便接連出事了。”

    蘭清淺擺手，“我纔不會殺他呢，你們說說另外的與他起衝突的人是誰。”

    “哦，好像叫斐濟，就是個學醫的，人長得瘦瘦高高的，斯斯文文的。”

    蘭清淺找到裴濟的時候，他還在弄著地裏的草藥。

    蘭清淺覺得這張臉怪熟悉的，似乎是哪裏見過一般。

    蘭清淺沒上去，反倒是和韓綿綿嘀咕了幾句，讓韓綿綿去。

    韓綿綿有些猶豫，“這騙人不好吧？”

    “我們那裏是騙人，是想找出真兇，你快去吧。”

    韓綿綿小跑著過去，氣憤道，“裴劑大哥，你怎麼還在這，你都不知道柳茂那夥人在四處說你什麼。說是你和柳茂起了衝突，所以才殺了柳茂的。你還不去好好教訓教訓他們！”

    裴劑起身來，臉上盡數是溫和，“他要說就說吧，柳茂不就是罵了我幾句嗎，也沒多大點事，我殺他幹什麼？那九公主和他打架那不是嫌疑更大嗎？不用理會他們就是，清者自清！”說完又俯身去弄藥草了。

    蘭清淺在不遠處和三七盯著看。

    “三七你覺得裴劑像是說假話嗎？”

    三七，“你不是要自己來查清楚嗎？怎麼問起我這隱形的意見來了？”

    “我就是參考參考。”

    三七如實道，“老實說，這還真不至於殺人。我覺得你和柳茂的仇怨都比裴劑的大！”

    韓綿綿過來，擺擺手，“你看我就說沒什麼用吧。”

    “你身上什麼味道？”蘭清淺和韓綿綿並排走著，聞見她身上帶著的一點點淡淡香氣。

    韓綿綿聞了聞，“沒啊！”

    蘭清淺伸頭像是小狗一樣，聞了聞，“不對，好像真有點味道......等等這味道好熟悉！”

    蘭清淺想了一下，這味道，“是裴劑身上的！”

    腦子裏忽然想起前幾日撞倒的一個大哥哥。

    “那日，我撞倒的人正好是裴劑。他身上也有這個味道。”

    他是學醫的，有針也不足為奇。所以那包裡還真是他掉出來的針？

    所以他當時在說謊？為什麼不承認針是他的？

    轉頭去問三七，“三七，我們去看看屍體？”

    三七帶她去衙門的時候，瞧著那白布，蘭清淺心裏發毛，轉頭就往外跑。

    三七跟上來，“你看是不看？”

    蘭清淺躲著外面，伸出腦袋來，又慫又可愛，“你幫我，我看看吧。”

    三七，“你不是說要自己查的嗎？”

    蘭清淺，“你看了跟我說一樣的，我纔不要碰他們。我，我自己看看仵作寫的，你，你幫我看看屍體。”

    她是真的不敢進去看！

    三七故意生出了嚇唬她的念頭，“柳茂全身又僵又硬的，全身死亡白，眼睛瞪得像是銅鈴一樣，帶著詭異.......”

    蘭清淺縮著脖子，“我不要聽這個！我想讓你仔細看看，他身上真的沒傷口嗎？比如，比如很細的針孔來著。”

    三七哈哈大笑，“我還沒掀開呢。一個死人有什麼好怕的，活人才可怕，能把人弄死了！”

    蘭清淺氣得跺腳，可又不敢衝進去找三七理論。

    只得低頭看著仵作的驗屍報告。

    “全身明顯無鈍器利器所擊打造成的外傷內傷，身體玩好，死狀安詳，面帶微笑，眼袋發青。”蘭清淺看著也瞧見什麼有用的。

    “九殿下，有東西！”三七在裡面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