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章:她是第一個對他說這樣的話的人
若不是她突然提起這茬來,顧君安已經將這個梗拋之腦後了。
盯著她的身形瞧了一眼,“等回朝了也該長出新果子來了。”
蘭清淺雙手捂嘴,滿眼期待。她馬上就又要長高高了。
自言自語的嘀咕,“要是每天都可以吃一顆就好了!”
顧君安轉身就修書一封回了西洲皇城,讓王府裡的人將她從前做的記號不動聲色的往下挪一點。
邊關像是個風雨不定的天,前幾日還風和日麗,這夜裏便突然變天了。
蘭清淺夢裏聽得馬蹄聲,說話聲,風遠遠刮過的聲音,壓抑的她有些喘不過氣來,噩夢連連。
迷迷糊糊睜眼過來,鞋子都還沒來記得穿,跑出去帳篷外面。
發現軍營裡涌進大量計程車兵,來來往往的人,有些嘈雜,甚至有些掛著傷,四周彌散著淡淡的血腥氣。
蘭清淺站在人群裡,呆呆的看著。直到一雙手將她提了起來。
熟悉的氣味涌入鼻腔裡!
蘭清淺抬眸,對上那雙漆黑冰冷的眸子,“老駙馬,你去哪裏了?”
顧君安抱著她進營帳,“去切了一堆爛白菜,怎麼沒穿鞋子?”
蘭清淺被放下來才發現他盔甲上帶著血,而且四處都章沾染著。
眼裏霧濛濛的著急道,“老駙馬,你被人砍了嗎,都流血了。”小跑著就要去給他拿藥。
顧君安伸手揪住她的衣裳,扯過來,“沒有,這不是本王的血。”
蘭清淺似乎不信,仰著頭看著他。
顧君安將自己盔甲和外衫脫開,露出裡面一件銀色的衣衫來,拉著她的手摸了摸袖子,“這是天蠶軟甲,堅韌無比,即便是你這般的力氣,也未必能將它刺破。”
“它比盔甲還厲害嗎?”蘭清淺有些不信。
顧君安掏出隨身攜帶的匕首,“你自己試試。”
蘭清淺揪住衣衫袖子割了兩下,發現一點痕跡都沒有。
眉眼彎彎帶著好奇和歡喜,“真神奇,既然刀砍不斷你為什麼還要穿又醜又重的盔甲?”
“掩人耳目!這是一個秘密!”顧君安低聲道。
蘭清淺頓時認真的點了點小腦袋,“我會遵守秘密的,不告訴別人。”
顧君安有一件天蠶軟甲,世人皆不知。他將這個秘密說破一是想讓她安心,二是知道她能守得住秘密。
“那三七他們沒跟你回來嗎?”她在帳篷外,似乎見的都是些陌生臉。
顧君安低聲道,“三八受了傷,三七送他去軍醫處,所以沒跟著過來。怕你見了血害怕!”三七更是滿身滿臉的鮮血,雖大多不是自己的,可看著駭人得很。
他便取笑說能嚇哭孩子,他還是明日再過來好了。
聽見三八受傷了,蘭清淺立刻跑過去牆角的大箱子翻找了好幾遍,終於是找到一個小箱子。
“老駙馬你送藥去給三八吧,我偷偷帶著來的傷藥。上次我手被割了,抹了這個就一點血都不流了。”
“你什麼時候偷偷拿的?”這些藥瓶子都是常放著她屋子裏的東西。
蘭清淺,“我出門的時候就偷偷藏著箱子裡了。我力氣大我可以保護你,或者你受傷了我就可以給你擦藥,這樣你就不會疼了。”甜滋滋的話裏帶著自己的小算計。
顧君安看著燭火下,那個豆芽高的小東西。
她說,我力氣大可以保護你。
她說,你受傷了我給你擦藥就不疼了。
這世上,她是第一個對他說這樣的話的人,害怕他受欺負,擔心他疼。
顧君安將她拉入自己懷裏,拍了拍她的腦袋,“你放心,都說了要保護你的,我自然不會受傷。”
早上,顧君安沒找到蘭清淺,繞了幾圈,才發現在軍營旁邊的營帳裡。
一人一孩子正在對峙。
三八無奈的看著蘭清淺,蘭清淺則是固執的端著一盆湯站著他面前。
“三八,我千辛萬苦剩下來的雞湯,你怎麼能不喝。不喝雞湯怎麼會好?”
三八瞧見顧君安,立刻往他旁邊湊,苦著臉,“王爺你可來了,你快幫我勸勸九殿下,我早上已經喝了一盆老鴨湯和一盆魚湯了,我真喝不下了。”
他茅房都跑了三四趟了,好幾個相識的人瞧見都笑話他被戳壞了腎,所以才這麼頻繁的跑茅房。
蘭清淺卻是十分的認真,“周嬤嬤說,留了好多血,就得喝各種補湯,這樣才能好得快。他們今早抓來的雞,我都沒捨得喝。”她還怪委屈的,她不是想讓三八快些好嗎?
顧君安不忍心她的好意被拒,“三八,多喝雞湯補!”
三八心裏苦:王爺你還有沒有底線?有沒有人性?
他又不是九公主,肚子跟個無底洞似的,每天至少四五頓,一頓一桌子菜,若不約束著,能吃一頭牛!
顧君安冷眼看著他,三八隻得端著盆喝湯。蘭清淺倒是高興了,“好喝嗎?”
饞巴巴的眼神!
三八打了一個嗝,硬著頭皮道,“好喝,好喝,屬下從來沒喝過這麼好喝的雞湯。”
心裏那個悔啊,以後他再也不想瞧見任何湯了。
稍微走動兩步,肚子裡全是水,晃動的厲害。
再去茅房的時候,舉步維艱。
旁邊計程車兵嘲笑,“三八大人,您這是懷了孩子嗎?這走路一步一步的挪,怕嚇著肚子裡的孩子?”
然後便是一陣取笑聲......
帳內,三七拿著書信衝進來,“王爺好訊息,東遲國那幫龜孫子,昨晚被我們捶了一頓,今日又被滄瀾那幫人好好訓了一頓,只怕連著要損失上萬人。這會東遲國的人正送了好些東西過去,打算挑撥挑撥滄瀾和咱們的關係,好讓滄瀾聯手他們。”
顧君安將書信看了,“給的東西倒是不少。這求和書信是送了滄瀾皇城了嗎?”
“沒有,聽說被賀東摯攔了下來,全給撕了。估計求和滄瀾不成,便會往我們這邊來。”
“那便讓他們來!”
有些賬,不能白欠,總得給些利息纔對。
不到兩日,便有東遲國的使者來了。
來的是東遲的副將關將酒,此人顧君安是見過的,常年在東遲邊關戍守,前兩年便和顧君安交過一次手。
“都說士別三日當刮目相待,王爺這才兩年不見,都快要認不出了。”
顧君安面色清冷,沒接話,關將酒也不惱,徑直找位置自己坐下來。
“其實我來找王爺不過是想敘敘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