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於煥很忙，這點，莫白早就知道了。

    她也不要求什麼，有空來看看她就可以了，莫白也儘量不去打擾他。

    他都已經那麼繁忙了，她不該再佔用他的時間。

    空閒的時候，莫白要麼撫下琴，要麼就去廚房弄點吃的。

    雖然她不愁吃，然而，莫白所想要的那種東西，未必是他們這些廚子能做得出來的。

    所以，她更喜歡自己去親手做。

    這也是為數不多的樂趣不是嗎？

    今天，莫白親手做了食物，來探望顧於煥。

    他在自己的寢宮內。

    莫白走進來的時候，她看見他又坐在那忙奏摺，她笑了笑。

    “又在忙。”

    聞言，顧於煥看過來，看著她，顧於煥挑挑眉，他沒說什麼。

    莫白走到後，她在他身旁跪坐下。

    她將那些奏摺全都堆一旁，她將自己帶來的食物，全部擺出來，然後，轉頭看顧於煥，笑。

    “看看，你喜不喜歡？都是特意為你做的。”

    聽到這話，顧於煥挑挑眉。

    他看了一眼，覺得還不錯，至少，賣相很好，她這些菜品，似乎都有用筷子夾過了擺放好。

    顧於煥轉頭看向她，笑了笑。

    “好像很不錯，不過，這些都是你親手做的嗎？”

    “嗯。”

    莫白點了點頭。

    他沒有說什麼，先拿筷子嚐了一口，然後，他又看過來，笑道。

    “很好吃，你陪我一起吃吧。”

    見著是這樣，莫白微微一笑，接下來，她陪顧於煥一起吃。

    除了菜，莫白還準備了湯。

    這一頓吃下來，顧於煥很飽，他看向莫白地說。

    “我在想，如果天天能這樣生活，應該算是快樂。”

    莫白聽後，她一挑眉。

    這樣就算快樂了嗎？

    收拾過殘碗後，莫白又陪顧於煥一起在那看奏摺，他一天的時間，大部分都是這樣過來的。

    莫白看著那些奏摺，她看不懂。

    莫白穿來這個時代，她會發音他們這兒的話，但她不會寫他們這兒的文字，也根本不會看這兒的文字。

    這的確是真的存在的情況。

    口語跟書面，其實是不同的。

    莫白看著這些奏摺，她很好奇。

    “顧於煥，你需要每天都看這麼多這些奏摺的嗎？”

    聞言，顧於煥淡淡地回道。

    “嗯，雖然我是太子，名正言順，然而，覬覦皇位的人，何其多，沒辦法，我只有比別人更用功，才能立於不敗之地。”

    見著是這樣，莫白不知道該說什麼了。

    又是一個皇室爭鬥的犧牲品。

    然而，雖可憐，但顧於煥好像也沒有別的退路了，因為，他先前就說了，他不可能出宮。

    所以，他只能在這宮裏爭鬥。

    要麼成功，走向皇位之路，要麼失敗，面臨被其他兄弟剷除異己的地步。

    他只有一半的勝算。

    莫白很心疼地看向他，問著。

    “顧於煥，這樣，你會不會覺得很辛苦？明明沒有多少勝算。”

    聽到這話，顧於煥沉默地看過來。

    他看著她，神情複雜，沒有吭聲。

    沉默良久，顧於煥只有一句。

    “我沒有別的退路。”

    見著是這樣，莫白靜靜的，她覺得，這個時代，比上一世還難。

    因為，上一世，起碼顧於煥是自由的。

    如果累了，丟棄已有的一切，去一個獨自沒人認識自己的地方，安靜地度過，也可以。

    但這裏，這裏的皇權太集中了。

    顧於煥可以說是，幾乎沒有退路，他只能在往前走的時候，要麼成功走向終點，要麼失敗，半路夭折。

    看似光鮮亮麗的太子。

    往往要面對這常人無法承受的壓力。

    顧於煥看著莫白這種擔憂的皺眉神色，他安慰她。

    “你也不必太擔心我，雖然環境看似艱難，但我的情況，也沒有你想象中的那麼悲觀。”

    莫白知道，他這只不過是在安慰自己罷了。

    如果真的沒有想象的那麼悲觀。

    那麼，他就不會日以繼夜地在這裏看奏摺，掌握政權，他肯定會偷懶。

    人，誰沒有懶惰心？

    高強度的自律，那是因為，生存環境逼著它去這樣做，它才能這樣自律。

    莫白嘆了一口氣。

    她對顧於煥說。

    “不管怎麼樣，顧於煥，我都會永遠站在你這邊，永遠。”

    聽到這話，顧於煥感動地看著她。

    他微微一笑，說。

    “謝謝你，莫白。”

    兩人抱在一起，緊緊抱入彼此，莫白越來越感受到，在這裏生存的困難。

    先前她幼稚而無知。

    然而現在，莫白卻是深深地體會到，她先前所做的那些，在顧於煥的眼裏，到底有多幼稚。

    他的重心全部放在政權上，放在生存上。

    也難怪他根本無心理會這些情感上的小事了，因為，對比起這些，情感這些事，真的是小事。

    莫白很喜歡窩在他懷裏，聞著他身上的香味睡覺，因為，那真的很安心。

    這會兒，顧於煥安心地閉著眼睛。

    他此時似乎是真的很享受這種感覺，他微微笑著說。

    “莫白，我很喜歡這種感覺，希望你一輩子都不要離開我。”

    聽到這話，莫白靜靜地應。

    “嗯，放心吧，我...不會的。”

    見此，顧於煥似乎才安心。

    他沉默地睡覺了，沉沉地睡去，他明天，將又得重複今天的經過。

    雖然很枯燥，可生活不就是這樣嗎？

    莫白也很快就熟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