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帶我去哪兒？”

    湯臣被前面的人拖著走。

    “你去了就知道了。”

    那人力氣超大的，湯臣使勁掰了半天，都沒有掰開他的手。

    “我不去，你放開我。”

    湯臣掙扎著，手如同被一雙鐵箍鉗住了。

    “你別敬酒不喫喫罰酒。”

    那人踹了他一腳，見他終於老實了，才繼續拉著他往前走。

    潭少凜都等得不耐煩了，湯臣纔出現在他面前。

    “怎麼這麼慢？”潭少凜抱怨道。

    “怎麼是你？”湯臣吃驚地看著他。、

    “不是我會是誰？”潭少凜抖著腿走過來，皮笑肉不笑地說：“你該不會是以為爸爸來看你了吧？”

    “你有什麼事？”湯臣看到他就想起來上次受傷的事，對他是既畏懼又厭煩，不自覺地就在臉上帶出來了：“有話快說，有屁就放。沒事的話，我就回去睡覺了。”

    “宿主大大真這豪橫啊。”系統888大吹他的彩虹屁。

    “其實，我也怕啊，但怕沒有用，該面對還要面對。再說了，這裏是戲班子，我就不信他敢對我做什麼。”湯臣無奈地說。

    “經過上次的事，我發現你不但不怕我，反而脾氣見漲啊。”潭少凜冷笑著說。

    湯臣沒吭聲，虎著臉看著他。

    “你們走遠點兒，我有話跟他說。”

    潭少凜把左右護法支走。

    “我今天來就是想問問你，你跟那誰到底是什麼關係？”

    “那誰？你不說清楚，我怎麼知道你說的是誰？”

    湯臣心裏微微一動，他隱隱約約地猜到潭少凜來找他幹什麼了。

    “別跟我裝傻，我說的就是李連青李少。”潭少凜的臉紅通通的。

    湯臣奇怪地看了他一眼：“你的臉為什麼這麼紅？”

    潭少凜此地無銀三百兩地摸了摸自己的臉：“有嗎？沒有啊。”

    “我跟他就見過幾麵而已，你突然問這個幹什麼？”湯臣說。

    “我就是問問，你別管。你有沒有在他面前說我壞話？”潭少凜紅著臉說。

    “沒，沒有。”湯臣說。

    “你的樣子一看就是在說謊。”

    潭少凜毫不留情地戳破了他的謊言。

    “你打我，我還不能說你不好嘍？”湯臣麵露氣憤。

    “你可以說我不好，但不能在李連青面前說我不好！”

    潭少凜大聲說。

    湯臣被他突如其來的大嗓門嚇了一跳，結結巴巴地說：“為，為什麼？”

    潭少凜噎了一下，面紅耳赤地說：“沒有為什麼。反正你給我老實點兒，要是讓我聽到你在他面前說我壞話，看我不打斷你的狗腿。”

    說完，潭少凜就離開了。

    湯臣覺得莫名其妙：“他到底是來幹什麼的？”

    “你好遲鈍，都感覺不出來嗎？”系統888看他的眼神宛如在看一個智障。

    “你趕緊說，說完我還要睡覺呢。”湯臣催促他。

    “潭家人打算把潭少凜配給李連青，因為他們聽說李連青一直沒有娶妻，是因為他喜歡的是男人。”系統888說。

    “啊？”

    事情發展得太快，就像龍捲風。

    湯臣整個人都傻了。

    “我說的都是真的，沒有騙你。潭少凜不知道哪根筋搭錯了，突然看大佬特別順眼，有事沒事總愛大佬面前湊。”系統888說。

    “這麼說，他跟我成情敵了？”湯臣的嘴角抽了抽。

    “宿主大大，你還是抓點兒緊吧，別讓潭少凜搶先了。”系統888說。

    他剛剛說完，就見湯臣已經睡著了。

    柳祁穿著厚厚的衣服在戲班外面徘徊。

    看門的大爺看了他一眼又一眼。

    大爺忍不住了：“我說小夥子，你別轉圈圈了，你再轉下去，我的眼睛都要花了。”

    柳祁扶了扶眼鏡，不好意思地說：“對不起，我只是想見芸娘。’

    “你就是在這兒站到天黑，班主也不會讓你見她的。我勸你還是早點兒走吧。”大爺好心勸他。

    柳祁一根筋，就是不肯走。

    大爺只好去裡面報告班主。

    班主的眼睛黑幽幽的，閃爍著陰森的光。

    他帶了幾個人走出戲班，上下打量著柳祁：“你找芸娘？”

    “是，我們約好今天見面的。”柳祁靦腆地笑著。

    “芸娘不在，你改天再來。”班主陰沉著臉。

    “我不走，我在外面等她，直到見到她為止。”柳祁固執地說。

    “把他趕走。”班主不耐煩了。

    “你們幹什麼？”

    幾個人拿著棍子朝著他走過來。

    柳祁遲鈍地反應過來，他想跑已經來不及了。

    幾個人對柳祁拳打腳踢。

    班主揹着手走過來，一臉戾氣地說：“我警告你，以後別再來找芸娘。她是我們戲班的臺柱子，全戲班百十來號人都指著她吃飯呢，你個窮讀書的配不上她。她以後就算要嫁人，也是嫁個有錢人，不是你這樣一無所有的人。”

    柳祁用手撐著地站起來，輕輕擦去嘴角的血漬。

    “你不能代表芸娘。”

    “我是不能代表她，可我手裏握著她的賣身契，就有話語權。”班主說。

    就在此時，江芸娘從裡面跑出來，看到柳祁被人圍在中間，頓時著急了。

    “班主，你別傷害他。”

    “我已經警告過他了，可他不聽話，就是賴在這兒不走，我不得不採取一些手段。”班主掃了江芸娘一眼，對身邊的人說：“攔住她，別讓她出來。”

    兩個男人架住了江芸娘。

    江芸娘紅著眼圈，哭著對柳祁說：“你走吧，我們以後別見面了。”

    柳祁的眼圈也紅了，嘴唇顫動著：“芸娘，我會等你的，一等你...”

    “等你妹啊。”班主額頭上青筋直跳，揚手就是一巴掌，狠狠地拍在柳祁臉上。

    柳祁無力地跌倒在地上。

    江芸娘眼淚流得又急又兇，跪在地上對班主說：“班主，我求求你，你讓他走吧。”

    “滾！別再讓我看到你。”班主踢了柳祁一腳。

    柳祁捂著肚子站起來，最後看了江芸娘一眼，踉蹌著站起來離開了。

    湯臣睡了一覺起來，就從系統888那兒聽到了這個訊息。

    “柳祁捱打了？”湯臣驚訝地說。

    “班主帶人打的，他也是死腦子，早走了就不會捱打了。可他不不，他堅持不走，就是要見到江芸娘。班主被他惹到了，讓人打了他一頓，他滿慘的。”系統888一臉唏噓地說。

    “你怎麼不叫醒我？”湯臣很憤怒。

    “你睡得跟豬似的，打雷都不醒。我叫了你好幾遍，你讓我怎麼辦？”系統888無語地說。

    湯臣噎了下，不好意思地說：“我睡得真那麼死？”

    “我騙你有錢啊？現在江芸娘哭得不行，眼淚嘩啦啦地流，誰勸都不聽，你要不要去安慰他？”系統888提議道。

    “我肯定要去啊。”

    湯臣剛走出門，就聽見胖嬸大著嗓門在叫他。

    “小卓，你往哪兒跑？馬上就中午了，菜還沒洗好，你找死是不是？”

    湯臣只得放棄去看望江芸孃的想法，乖乖進了廚房。

    胖嬸心情不好，哪兒也不去，就呆在一邊盯著湯臣。

    湯臣一點兒也不敢偷懶，兢兢業業地工作。

    江芸娘沒有上桌吃飯，班主的臉黑成了煤球。

    “吃飯吧。”

    他一聲令下，所有人都拿起筷子吃了起來。

    飯桌上沒有一絲聲音，只有咀嚼的動靜。

    湯臣很快就吃完了，把碗拿回廚房，悄悄去找江芸娘。

    江芸娘一個人坐在院子裡，漂亮的眼睛腫起來老高。

    “姐，你怎麼不吃飯？”湯臣在他面前蹲下。

    “我不餓，你吃了嗎？”江芸娘勉強笑了笑。

    “我吃過了，今天中午吃餐，有紅燒肉吃。”湯臣說。

    “那我也不想吃。”

    江芸娘低下頭，她的眼眶又溼了。

    “你別太難過了。”

    湯臣乾巴巴地安慰道。

    系統888說：“你這就是這樣安慰人的？”

    “我不會安慰人呀。”

    湯臣不好意思地說。

    “算了，心意到了就好。”系統888只好這樣說。

    德旺找了一圈才找到湯臣。

    他攬著湯臣的脖子說：“你下午去哪兒玩？”

    因為江芸娘心情不好，下午的演出取消了。

    湯臣驚訝地看了他一眼：“你不生氣了？”

    因為上次的事，德旺好幾天都不跟湯臣說話了。

    “我大人有大量，不跟你一般見識。”德旺彆扭地說。

    “你跟我說話可以，別動手動腳的。”湯臣甩開他的手。

    “以前都行，現在怎麼不行了？”德旺非要摟著他，讓他煩透了。

    “我不喜歡啊，我們都長大了，而且我又不是女孩子，你老摟著我幹什麼？”湯臣說。

    “在我眼裏，你跟女孩子差不多。”德旺嬉皮笑臉地說。

    湯臣：“走開啦，別圍著我轉。”

    “小卓，下午陪我出去玩吧，街面上有廟會，可好玩了。”德旺一臉討好地說。

    他的身後要是有條尾巴的話，現在已經搖起來了。

    湯臣撅著嘴巴：“我又沒有錢，去逛街幹什麼？”

    “我有錢。你想吃什麼，想用什麼，跟我說呀，我都給你買。”德旺膩乎乎地說。

    湯臣睜大了眼睛：“真的假的？”

    “當然是真的。”德旺掏出一把錢給湯臣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