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服務生都在一個房間裡換衣服，每個人都有單獨放衣服的地方。

    馮濤拿了一套工作服給湯臣，湯臣在僅剩的衣櫃裡挑了一個。

    “快營業了，你把衣服換好。”

    說完這句話，馮濤就離開了。

    除了湯臣以外，更衣室裏還有一個人。

    “你是新來的嗎？”

    那是個臉蛋圓圓，面板白白的少年，笑起來嘴角有淺淺的梨渦浮現。

    “是的。”湯臣一邊換衣服一邊問：“你在這兒工作多久了？”

    “我來這兒半年多了。我爸喜歡賭，家裏值錢的東西都被他拿去當了，還欠了外面一大筆債，加上我媽又生病了，家裏窮得揭不開鍋，我當時還在上學，實在沒辦法就來這兒了。別看這地方亂，有時候還會被人刁難，但掙的錢比其他地方都要多。你要是缺錢的話，來這兒絕對是個正確的選擇。”

    吳雨航話多且密，是個很好相處的人，湯臣很快就跟他熟絡起來。

    “我剛來什麼都不懂，你有時間的話就教教我。”

    “好啊，我一會兒就教你。”吳雨航笑眯眯地說。

    吳雨航教了湯臣很多，湯臣學得很認真。

    夜幕降臨，黑暗籠罩了整個京城。

    炫目的燈光亮起，百樂門三個字閃閃發光。

    緩優雅的音樂流動著，舞女們在流光溢彩的舞臺上扭動著身體，賓客們摟著各的女伴在舞池裏擺動。

    衣衫鬢影，香氣四逸。

    到處都是白大腿和歡聲笑語。

    服務生們端著托盤在人群裡穿梭著，為需要的客人提供酒水服務。

    “累不累？”

    休息時間，吳雨航跑過來問他。

    “還行吧。”湯臣嘴上這麼說，其實他累得快死了，兩條腿僵硬得跟石膏似的，想打個彎都相當困難，他現在還能站著，全靠一口氣硬撐著。

    舞女比服務生辛苦多了，在臺上蹦蹦跳跳好幾個小時，她們都沒喊過一聲累。

    人家女孩子都可以堅持，他有什麼理由退縮呢？

    “看不出來，你還挺能吃苦的。”吳雨航拍了拍他的肩膀，笑著說：“習慣就好了，我們都是這樣過來的。”

    湯臣點點頭，他累得一個字都不想說。

    突然，百樂門門口轟動起來。

    秦姐一身紅衣，帶著百樂門的頭牌笑盈盈地迎向門口，好像有什麼大人物要來了。

    吳雨航眼睛一亮，伸手一拉湯臣說：“走，咱們也去湊個熱鬧，搞不好每個人都有一筆不菲的小費收。”

    跟吳雨航有同樣想法的還有很多服務生，他們一窩鋒地全擠向了門口。

    “陳少爺，你可來了，我們美惠剛纔還在念叨你呢，說你好長時間都不來了。”

    秦姐的聲音嬌嗲無比。

    湯臣從縫隙裡看過去，看到秦姐和一個穿白西裝的男人抱在一起，那個人背對著人群，面朝著門外方向，湯臣看不到他的臉。

    “秦姐，我想死你了。我也想來啊，可我小叔不是從國外回來了嗎？他那個人就是個老古董，管我跟管孫子似的，我想出來也沒機會啊。”

    白西裝放開秦姐笑嘻嘻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