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廁所，湯臣是有心理陰影的。

    所以，他現在看到有人堵他，他心裏就犯怵。

    “陳錦。”

    男生揹着光，五官籠罩在黑暗裡，肩膀看起來很寬闊，給人一種踏實穩重的感覺。

    湯臣眼睛近視，眯著眼睛都看不清楚他長得是圓是扁。

    “嗯？”

    大哥，你有話趕緊說，外面還有人等我呢。

    “你，你好，我是隔壁班的，經常在走廊上碰到你，我有個妹妹特別喜歡你，讓你幫她送過情書。”男生似乎有些緊張，抓了抓頭髮，磕磕巴巴地說。

    “哦。”湯臣不知道該說什麼，他第一次碰到在廁所門口替妹妹表白的。

    “那個，你別誤會。我不是替我妹妹來表白，我是......”男生嚥了口口水，接著說：“其實，是我，我喜歡你。這不快高考了，我要是再不表白就來不及了。為這件事，我好幾天晚上沒有睡，你會覺得我噁心嗎？”

    “不會啊。”湯臣說。

    “那你能......”

    男生激動得胸膛起伏著，猛地往前跨了一大步。

    湯臣嚇了一跳，下意識地貼住牆壁。

    “你能接受我嗎？”男生眼神一暗，默默地又退了回去。

    湯臣搖搖頭，小聲說：“對不起，我已經有了。”

    “有了？”男生一臉失望。

    就在這時，湯臣口袋裏的手機響了。

    他當著男生的麵接過來。

    高煦問他在哪兒，他乖乖地回答：“我在廁所。”

    “我在教學樓下面，你出來就能看到我了。”高煦說。

    “嗯。”湯臣笑得可甜了，收起手機對男生說：“接我的人來了，我得走了。”

    男生默默地讓開路。

    湯臣小鹿一樣在前面跑著，男生就跟在他後面。

    他沒別的意思，就是想多看他喜歡的人一眼。

    空曠的校園裏，高煦靜靜地站在那兒。

    湯臣歡快地朝他跑過去。

    “你怎麼進來了？”

    “我等了半天沒有看到你，人家楊小樓都坐公交車走了......”話說到一半，高煦突然抬起頭，眯著眼睛看著站在一邊的男生。

    男生定定地看著他，猶豫了一下竟然朝著他走了過來。

    “你好，你是小錦的哥哥嗎？”男生真愣愣地問。

    “不是。”高煦薄唇微勾，露出一幅似笑非笑的表情。

    “你們......”

    男生似是明白了什麼。

    “我上去拿書包。”湯臣插嘴道。

    “你去吧，我在這兒等你。”高煦語氣溫柔。

    湯臣跑上樓了。

    “希望你會對他好。”男生僵硬地站著，突然冒出了一句。

    “這還用你說？”高煦說。

    他盯著男生的眼神很是不善。

    以前只是有女生喜歡湯臣，現在連男生也開始喜歡湯臣了嗎？

    對待情敵，他向來是秋風掃落葉般無情。

    要他擺出和善的態度，那絕不可能。

    男生點了點頭，眼神闇然地走了。

    湯臣揹着書包從樓上跑下來，歡喜地投進高煦懷裏。

    高煦牽著他的手走出校園。

    車子上路以後，高煦漫不經心地問：“你這麼晚出來遇到什麼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