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請問，楊小樓家在哪兒？”

    楊小樓攔住一臉慈祥的老太太問。

    “楊小樓呀，你往裏面走，再往左拐，看到一個破破爛爛的木門，那就是他家。”老太太說。

    謝過老太太，湯臣接著往前走，直到看到老太太說的木門。

    木門有一半爛了，勉勉強強掛在那兒，被風輕輕一吹就來回地晃盪，從外面能看到院子裡的情景。

    東邊的牆角疊放著紙殼子，還有一堆礦泉水瓶子。

    西邊放著幾盆花，花兒開得正豔，蜜蜂圍著亂飛。

    湯臣透過破洞看了半天也沒有發現楊小樓的影子。

    “楊小樓！楊小樓！”

    湯臣站在外面喊。

    裡面傳來東西掉落的聲音。

    “誰？”一個女人在裡面問。

    “我是楊小樓朋友，他今天沒來上學，我擔心他出事，就過來看看。”湯臣扒在門上，巴巴地看著裡面說：“他在家嗎？”

    “媽，你在跟誰說話？”楊小樓的聲音從裡面傳來。

    “有，有人在叫你。”女人說。

    楊小樓從屋裏走出來，手裏還端著一個碗，臉上淌滿了汗水。

    看到門外的湯臣時，楊小樓明顯愣了一下。

    “你怎麼來了？”

    “我很擔心你。”湯臣高興起來，眼睛彎成了月彎，臉上滿是笑容。

    “你等我一下。”楊小樓猶豫了一下，轉身進了屋子。

    不一會兒，他又出來了。

    楊小樓把湯臣帶到偏僻的地方。

    “你從哪兒知道我家地址的？”楊小樓問。

    “你同學給我的，她也很擔心你，知道我跟你家住得近，特別拜託我過來看看。”湯臣拽著書包帶子，一臉擔心地看著楊小樓，說：“你沒事吧？”

    楊小樓低下頭，臉色難堪地說：“我家的事，學校的人還不知道吧？”

    湯臣愣了下，搖了搖頭：“老師只說你家裏有事，其他什麼都沒說。”

    “就算今天沒有傳開，以後也會傳開的。”楊小樓嘆了口氣，腳下踩著一顆石頭子兒，他穿著一雙破舊的布鞋，灰色的布料已經磨得起了毛球，他苦笑著說：“我爸跟別的女人跑了，我也不知道他去哪兒了，我媽情急之下犯了病，我得在家裏照顧她。”

    湯臣心裏酸酸的，小聲說：“那你什麼時候能去上學？”

    “不知道，可能一兩天，也可能三四天，總之得等我爸爸回來，或是我媽媽的病有起色，我才能回到學校。”楊小樓眼睛裏起了霧氣。

    湯臣拍了拍他的肩膀，低聲說：“會好的。”

    楊小樓忍著眼淚點點頭。

    “哦，對了，我給你買了兩本學習資料，你有時間可以做一做。”湯臣開啟書包把東西交給楊小樓。

    “這，多少錢啊？”

    楊小樓先是高興，後來又有些不安。

    “沒多少錢，你就拿著吧。”湯臣說。

    “小樓！小樓！”

    楊小樓的媽媽在屋裏喊了。

    “我媽在叫我了，我得回去了。”

    楊小樓焦急起來，往屋裏張望著。

    “那，再見。”

    楊小樓一步三回頭地往家裏走。

    “你回家吧。”

    湯臣站在原地看著楊小樓的身影消失。

    哎，他這次的助攻物件也太可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