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煦眉頭微微一皺，停下了腳步。

    他不冷不熱地說：“除了林哲以外，我就不能有別的朋友了？”

    金世佳頓了下，面色緩和下來。

    “媽媽不是這個意思。你平時回來得都很準時，偶爾回來晚上一點點，也是學校裡有事，可今天不一樣，你回來得太晚了，媽媽也是擔心你，纔會一直等到現在。你年紀還小，媽媽怕你交上不好的朋友......”

    “你每天不是忙著做生意，就是忙著跟好姐妹去香港血拼，今天怎麼突然關心起我來了？”高煦轉過身來，緊緊地盯著她的臉，眼神中滿是諷刺，淡淡地說：“是爸爸又說你了吧？你突然想起自己還有一個兒子，想起他不是你養的小寵物，需要你的關心和愛護來了？”

    金世佳啞口無言，臉上有些掛不住，咬著嘴唇說：“阿煦，我是你媽媽，你怎麼能能這樣跟我說話？”

    “你問問自己，你是個合格的媽媽嗎？”高煦毫無畏懼，平靜地敘述事實：“我從小到大得到的母愛屈指可數，如今我都成年了，你纔想起來要關心我，太晚了。你覺得我會被人欺騙，那是因為你太不瞭解我了。我知道以後要過什麼樣的生活，知道要朝著什麼方向努力，知道自己要成為什麼樣的人，知道和什麼人交往，不需要你再操心了。”

    金世佳臉色難看，呆呆地立在原地。

    高煦面無表情地轉過身，繼續往樓上走去。

    簡訊發出去很久，高煦也沒有迴應。

    湯臣以為他還沒有到家，就把手機放到一邊，認真地寫起作業來。

    高二的作業還是很繁重的，每天都要寫大量的習題。

    他必須要抓緊時間把幾張卷子寫完，還要再背一會兒英語單詞才能上床睡覺。

    過了一會兒，高煦發來了簡訊，告訴湯臣他到家了，而且洗完了澡，現在已經在床上躺著了。

    湯臣問他：“你不用寫作業嗎？”

    “不用啊，在學校已經寫完了。”

    “高三這麼輕鬆的嗎？”

    “不，高三很辛苦的，除了個別人以外。”

    他們一聊就聊了半個小時，湯臣還有很多作業要寫，依依不捨地說：“我要寫作業了，要不然十二點以前寫不完。”

    “你們作業好多呀，你開影片我陪你寫吧。要是碰到不會的，我還能指導你呢。”高煦說。

    湯臣聽話地開了影片，只見高煦穿著睡衣盤腿坐在床上，開啟電腦玩遊戲，時不時會看湯臣一眼。

    湯臣做題的時候很認真，頭微微地低著，手裏捏著筆，鴉羽似的眼睫毛垂著，在眼瞼下面形成一排陰影，認真思索的時候，嘴唇會輕輕抿著，想到答案時纔會鬆開。

    他的嘴唇紅紅的，像吃了幾斤的生辣椒。

    偶爾，他會停下來喝兩口水，然後繼續投入地寫作業。

    碰到太難的，想了半天也不會做的，他也會開口跟高煦請教，高煦就會扔下隊友給他講題。

    不知不覺地，時間到了十一點半。

    湯臣把該寫的寫完了，該背的背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