輪到周韻。

    周韻拿了東西，咬了咬嘴唇小聲說：“謝謝王爺。”

    湯臣見他滿頭冷汗，覺得他有些可憐。

    “你怎麼病成這樣了？”

    湯臣冷不丁地握住周韻的手，周韻的手劇烈地抖了一下，似乎變得更加冰冷了。

    周韻身體一陣一陣地發冷，拼盡全身的力氣才勉強站立著。

    聽到湯臣的話，他的嘴唇哆嗦了幾下，卻什麼話都說不出話。

    他不知道該怎麼跟湯臣說，簡直是有苦說不出。

    在衣服的遮掩下，他的身體上滿是鞭傷，只簡單地塗了些藥就出來了，離得近了甚至能嗅到他身上的血腥味，讓人聞之慾嘔。

    攝政王下了封口令，他不能說出陳清霜死亡的真相，更不能讓寧王知道昨天晚上發生了什麼。

    湯臣奇怪地看著他：“你的手好冰。”

    周韻的身體晃了晃，臉色變得更加蒼白了，強顏歡笑道：“我一生病就會這樣。”

    他不著痕跡地擺脫湯臣的手，低聲說：“王爺沒別的事的話，我就回去養病了。”

    “好。”湯臣說。

    所有東西被瓜分殆盡。

    轉眼間，房間裡只剩下湯臣和管家。

    湯臣想了想，說：“你老實告訴我，柳清霜真的回老家了嗎？”

    雖然他不記得前兩個位麵的事了，但一些東西已經刻進了他的骨血裡。

    他並不傻，周韻的反應，還有很多人的反應，都是在告訴他發生了不好的事情。

    周韻病得太突然了，而且眼睛裏麵滿是恐懼。

    “王爺怎麼會這樣想？”管家一派鎮定，笑著說：“柳姑娘真的是回老家了，她大概是不想被關在王府裡一輩子，突然想通了回家嫁人去了。王爺對她可不薄，給的錢財足夠她家人美美地過完下半生了。”

    湯臣啞口無言，揮了揮手讓管家下去了。

    走到一半時，周韻就走不動了，在小廝的攙扶下，他才勉強走回自己的院落。

    一進院子，周韻就眼前一黑，人事不醒地倒在了地上。

    過了一會兒，他迷迷瞪瞪地醒過來，聽到小廝壓抑的哭泣聲。

    “水。”

    他張了張嘴，艱難地吐出一個字。

    小廝抹掉眼淚，連忙起身端了杯水過來，小心地喂周韻喝進去。

    喝了水，周韻的臉色好多了。

    “公子，你這是何苦？明明自己渾身是傷，連起床都很困難，卻非要堅持著去見寧王。其實寧王人不錯的，遠沒有攝政王心狠，你為什麼不把實情告訴他？”小廝哽咽著說。

    “你太小看攝政王了，他想弄死誰簡直易如反掌，柳清霜就是這樣沒的。我眼睜睜地看著，她被管家灌下毒藥，渾身痙攣地死在我面前，我現在想想那個畫面，我就不寒而慄。我怕了，怕得要死，怕下一個死的人會是我。你是沒有看到，今天管家看我的眼神，他是在警告我敢跟寧王多說一句，柳清霜的下場就是我的結局。”周韻漂亮的眼睛裏溢位了淚水，他不敢閉上眼睛，只要一閉上眼睛，柳清霜死不瞑目的樣子就會浮現在他的腦海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