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美人魚眼中的驚恐十分刺眼，他雪白的臉微微皺著，單薄的身子往後縮了縮，輕輕顫抖，“……對不起。”

    博納倫伸出手，緩緩碰了碰他柔軟的頭髮，嗓音艱澀，“……我，沒有要殺你。”

    小美人魚也不知道相信了沒有，他的身體仍然抖的十分厲害。

    博納倫緩緩後退，和他拉開了一些距離，低聲道，“你……要走嗎？”

    謝馭縮著腦袋，滿眼害怕，他白皙的細長的手指微微蜷縮，漂亮的銀色魚尾也悄悄縮了起來：

    “我不走，我真的不走，我不逃跑，不要殺我……”

    他的聲音很明顯地在顫，似乎是怕極了。

    博納倫想到自己昨天晚上說過的話，彷彿身陷寒潭，也不知道為什麼，他輕輕合了閤眼，低聲問，“這就是你的喜歡？”

    ——昨晚，他一直抓著小美人魚讓他不要跑。

    他雖然沒有什麼要嚇唬他的意思，但很顯然，小美人魚還是被嚇到了。

    他的身子劇烈地抖了一下，雪白脖頸上的青紫色痕跡十分猙獰，小美人魚目光顫了顫，緩緩湊過來抓住了他的手臂。

    博納倫低下頭看他，看著他身上自己的傑作，忽然有了一種十分奇怪的想法。

    之前想了很久的想法一下子被推翻。

    要不，留下他吧。

    不殺了，也不放他走。

    一直把他關在家裏，關在自己身邊藏起來，這樣不就沒有人知道了嗎？

    “我……我喜歡的。”謝馭彷彿用盡了全身力氣一般，緊緊抓著他的手臂，他白皙的手臂十分冰涼，語氣很弱還有些顫，停了讓人分辨不出真偽，“我喜歡博納倫巫師的。”

    “呵……”博納倫緩緩勾唇，他微微彎下腰，看著面前臉色蒼白眼中滿是驚恐的小美人魚低聲說，“是嗎？那就證明給我看。”

    說著，他白皙的手指勾住了少年白淨的下巴，垂眸輕輕在他唇上落下了一個冰涼的吻。

    身下的小美人魚輕輕顫了一下，嗓音輕顫著說，“怎麼證明？”

    “留下來。”博納倫緩緩收回手，看著那張漂亮的臉輕聲說，“永遠——”

    “留在我身邊。”

    小美人魚茫然了一刻，他金色的頭髮在水中浮動，漂亮纖長的睫毛輕輕垂了下去，“……我可以，先去一趟威廉姆斯巫師那裏嗎？”

    博納倫目光驀地變了。

    “我還欠他一些鱗片。”小美人魚臉色蒼白地說，“把鱗片給他，我就回來，我就一直都留在您身邊，好不好？”

    “不行。”博納倫沉著臉，冷聲說道。

    他一直帶著面具，謝馭雖然根本看不到他什麼表情，但卻還是做出了一副害怕的模樣。

    他落在博納倫手臂上的手輕輕往下滑了滑，“可是，這是我答應他的……我答應要把魚鱗給他的，他救了我的命，我理應報答他。”

    說到報答，博納倫就更生氣了。

    是控制不住的生氣。

    他目光陡然變了，報答？

    幾乎是一瞬間，他抽出手扣住了謝馭的脖子，“你也會像報答我一樣，報答他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