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九章 屠沱河秦越感傷
留下足夠的人手繼續整合新佔據的三府,秦越率領著麾下的大軍朝著河州府進發,而河州府內此時已經堅壁清野,一路行來除了一些偏遠的鄉村還能看到人外,其他地方几乎全都沒有人煙。
秦越不由得暗自好笑,看來那位襄王還真的是夠有決心的,而且也有一定的謀略。單從做到這點上來看不但是要消耗自己的後勤補給,而且是鐵了心要頑抗據守到底。
大軍很快在他們進軍路上的第一座縣城外駐紮了下來。沱河縣,和臨水縣一樣因縣治內有一條沱河而得名。不過沱河縣可比以前的臨水縣大不少,也要富庶許多。因此對於秦越的大軍來說這將是他們遇到的第一塊難啃的骨頭。
大軍紮下營寨之後,秦越便將所有的將領和隨軍的曹亮與石方恆一起找來商議接下來的作戰部署。參會的每個人都很清楚接下來所要面對的就是最為艱難的攻城戰。每個人都發表了自己的觀點之後,全都齊齊的看向一直一言不發的秦越。等待著他最終的決定。
好半晌之後,秦越長長的嘆了一口氣開口道:
“如果每個城咱們都要讓士兵們去拼命,花費巨大的犧牲代價才能拿下河州府的話,那麼等我們拿下河州府之後,估計也沒有餘力再往南奪取西南四府了。何況只要時間一拖長了,朝廷那邊必然會有動作,那到時候局勢就將越發的不利於咱們。因此這第一座縣城咱們必須一戰而下,而且要狠狠的警告和震懾那些還企圖抱有幻想準備和我們頑抗到底的人。”說道這裏秦越稍微停頓了片刻後,才接著說:
“我的想法是先給予對方警告,如若投降那一切都有的談,非要堅守的話,一旦城破屠城三日。根據長樂手下人收集來的訊息看,似乎沱河縣的知縣在任上做的還不錯,普遍得到百姓的擁護。這樣的官其實我是很喜歡的。可惜這種人卻也是死腦筋。非要阻擋我們跟著錢家的破船一塊沉掉。因此我分析一旦真的打起來,那咱們很可能要面臨的是一場惡戰。所以我命令所有參戰人員必須做好一切的準備,一旦我下達攻擊命令必須一鼓作氣拿下沱河縣城。”
“是。屬下等遵令。”眾人齊離座躬身答應。
“好了,都去準備把。石司馬留下替本總管給沱河縣知縣寫一封勸降書,曉以利害。”
書信很快被軍士用弓箭射進了城門緊閉的沱河縣,而不出意料的是被人給拒絕了。非但被拒絕,而且對方在回信中還把秦越等人全都給痛罵了一遍。並且揚言,全沱河縣已經做好和城共存亡的準備。
秦越聽石方恆唸完書信,輕蔑的笑了笑,而後淡淡的說:
“既然這樣,那就滿足他們的願望吧。”
當天夜裏丁逢就親自帶人離開大營,去了穿城而過的沱河上游不遠處。一直到天光大亮全軍用過早飯之後,秦越下令集合準備攻城。等到隊伍集合完畢之後,秦越卻反而不是很著急。一直等到了快中午的時候,秦越才讓馬騰的第二師第一團試探性的進攻。結果還沒等靠近城牆,就遭到了城頭上密集的箭雨攻擊。秦越當即命人鳴金收兵回返大營。
第二天亦是如此,反覆了五天之後,嘗試進攻的部隊居然到了城牆下方架設起了雲梯才遇到稀稀拉拉的攻擊。結果沒費啥事二師一團便攻佔了沱河縣的北城頭,不大一會兒的工夫城門被從裡面開啟,一隊人馬回來報信。
為首的是個排長,看年紀也就二十五六的樣子,不過此時的臉色卻非常的慘白。見到秦越之後單膝跪地抱拳行禮道:
“大總管,卑職奉二師一團團長命令前來回報沱河縣城已經被我團拿下,只是...”
“只是裡面很慘是不是?”秦越皺著眉頭淡淡的問道。
“總管大人,確實如此,到處都是沒有來得及和沒有地方掩埋的屍體,初步估計城內最少死了一半以上的人口。”
秦越微微抬頭眺望了一眼不遠處的沱河縣城,長長嘆息了一聲,而後搖著頭吩咐道:
“沱河縣城算是廢了。回去報告你們團長,立刻帶人撤離出來。再去佔領已經沒有什麼意義了。”說著扭頭對身邊的石方恆道:
“傳我號令,大軍拔營繞過沱河縣城繼續按照原定計劃前進,另外讓第四師留下一個營計程車兵進城去四處點火將縣城燒了吧。”
“是。屬下這就去傳令。”石方恆躬身領命,還沒等他轉身離去,就見又有一隊人馬押送著數人來到大軍前。
“大人,此人是沱河縣知縣張遠秋,是我們連攻佔縣衙後抓獲的。”說話的連長指著自己身後躺在擔架上被抬來的一個四十多歲的中年人說道。
秦越瞥了那人一眼,擰著眉沒好氣的說道:
“張知縣,你知不知道因為你的一個錯誤決定使得沱河縣無辜死了數萬人,而且從此以後沱河縣城也廢了。可沒想到你這樣的蠢貨居然還活著,不過看來也活不長了。否則我非親手一刀刀將你割碎了喂狗。”
躺在擔架上的張遠秋嘿嘿冷笑不已,而後艱難的抬起手臂指著秦越罵道:
“逆臣賊子,居然妄害無辜之後還要將罪責推卸給本官。呵呵,就算是本官死了也絕對不會放過你。如果不是你們這些畜生弄亂了我越國,那我縣內的百姓們怎會無辜喪命。不過天道迴圈,終有一日...”
秦越懶得和這種愚忠的人廢話,其實此刻的他內心裏也不好受。其實在他著手行動開始就已經預料到了後果,在飲用水中下毒無差別的毒殺城內所有人,這種事就是換到前世也是不可饒恕的罪過,一般人根本就不可能做出來,但爲了更多人或者說少犧牲自己手下的將士,以及自己理想中所要建立的帝國,秦越不得不狠下心來。
看著面前已經嚥氣了卻依舊瞪著一雙怒目盯著自己的張遠秋,再看看自己手中滴血的寶劍。秦越的心頭異常的沉重。隨手扔掉寶劍,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淡淡的道:
“命人厚葬了此人。”
一旁的石方恆知道此刻的秦越不能夠認錯,也不能夠心軟。尤其是此時千萬不能夠影響到整個大軍的心態。立馬跪倒秦越的面前大聲喊道:
“大人,您沒有錯!你不殺他們,那咱們的將士就要死。您也是爲了天下的蒼生啊!主公,主意是我出的,如果蒼天真要降下懲罰,由我石方恆一人承擔,雖死也無憾!”
而秦越身後的馬騰和田擴等幾人也都隨之跪倒大喊道:
“大人。您沒錯,錯的是這天下那些喝人血吃人肉的世族大家。錯的是這不公平的賊老天。”
好半晌,秦越纔在馬騰的攙扶下站了起來。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氣後,咬緊了牙關堅定的說道:
“傳令,命人傳書讓五嶺縣投降,否則沱河縣就是他們的榜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