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六章 鬥心眼各懷鬼胎
秦越的小日子過的越來越好,可上京城的錢灼卻越發的苦悶。看著手中秦越遞上來的奏摺,要求朝廷委任他為越國西北三府大總管。可越國自立國以來就從來沒有過這個職務啊!看似是要朝廷冊封他,實則就是在警告和要挾錢灼。
‘砰’的一聲,錢灼狠狠的把那份奏摺拍在了御書案上,面色猙獰的罵道:
“這個秦越實在是目無君上,等朕收拾完了北齊和南漢一定要將他碎屍萬段。”
一旁的新任左丞相劉文華看了眼眼前的這位新皇帝,也是自己親外甥,陪著小心的說道:
“陛下,其實不過一個小小的官職而已,暫時滿足他又何妨。真正可惱的還是那死而不僵的秦家和勳貴們。如果沒有秦墨涵那個老不死的東西,許懷志手下的兩萬人馬怎麼可能歸附秦越,而他也不可能趁機坐大。”
“哼,秦墨涵。朕如果不是看在秦太妃的面子上早就將他的狗頭砍了。”錢灼氣呼呼的說道。
“所以啊,陛下。您現在暫忍一時之怒,只要咱們對付了秦越之後,那秦家還不是想怎麼揉捏都隨意嘛。”
“說的簡單,如今那秦越在西北三府翅膀硬了,不是那麼容易對付的,關鍵是現在南北兩處戰事都對咱們不利。哪裏還有工夫騰出手來對付他。”
“陛下,微臣有一計策,或許可以有用。”劉文華小心翼翼的說道。
“哦?舅父。你有什麼計策快快說來。”
“陛下,那秦越不是要求朝廷給他封官嘛,答應他就是。可既然是朝廷的官那就應該為朝廷出力。不如讓他出錢出人去幫著楚王抵禦南漢。如果贏了那朝廷得利,如果敗了也正好削弱他秦越的實力。”
錢灼聽了劉文華說完之後沉思了片刻,點點頭道:
“可以。只是如果秦越不聽朝廷號令又該如何?”
“那就正好奪了他大總管的頭銜,並且宣告天下此人蛇鼠兩端,名為越臣實為叛賊。呵呵,這樣的話看他如何堵得住天下悠悠之口。朝廷也好名正言順的對他和秦家動手。”
“嗯,舅父所言極是。”錢灼滿意的點頭道。隨即對身邊的太監道:
“傳旨,封秦越為西北三府大總管,序比一品。另限期讓他帶兩萬人馬自備錢糧前往楚王軍前效力,幫朝廷擊退南漢之後自有封賞。”
錢灼這邊自以為一舉兩得的搞定了秦越的事,可皇宮的另外一處此刻卻也在為這件事密議著。
延壽宮,如今的太上皇也就是曾經的越皇錢泓所居住的地方。此刻正端坐在榻上和對面的陳澄對弈。現在的陳澄雖然還是右丞相,可手中早就沒有了實權,無非是個擺設而已。不過他在朝中還是有些能量的。一些訊息知道的並不比其他人晚。此刻正在對錢泓說著秦越請封的事。
錢泓面色波瀾不驚的下了一步棋後,側過頭看了一眼旁邊伺候著的老太監,淡淡的問道:
“那小子真的聽了劉文華的蠢話,讓秦越帶著人去給錢湍幫著對付南漢?”
“是,剛剛御書房那邊傳來的訊息。”老太監低低的聲音回答。
“哼。一群蠢貨。”錢泓不悅的罵道:
“全都是些自以為是的東西。小三子自以為聰明,結果卸磨殺驢的時候自己手腳沒有做乾淨。到現在卻給自己留下了難題。那秦越精的和猢猻似的,怎麼可能看不出來劉文華那傢伙出的蠢主意。”
“陛下,臣覺得此事那位並沒有做錯啊。”對面的陳澄有些不解的問。
“呵呵。朕這一生也就是錯看了兩個人。一個是我那好兒子。一個就是秦越。小三子是貌似忠厚實則奸詐,可卻並無大才,整日裏只會暗地耍些陰謀手段而已。而秦越看似莽撞實則內心早有算計,且步步為營環環相扣。當初他幫著小三子搶皇位,其實也沒按什麼好心,可他唯一沒想到的是小三子會繼位後立馬翻臉無情的要幹掉他。老大也是個蠢貨,本有機會和秦越聯手佔着北西,甚至等機會打到上京來奪了皇位,卻投靠老三自廢武功。”說著話,錢泓將手中的棋子放回了棋盒中,端起一旁的茶水呡了一口後繼續說道:
“如果我沒有猜錯,秦越得到命令後,保證是能拖則拖,不會立刻發兵幫助朝廷的。而只要南邊或是北面一但有意外發生,無論錢湍的大軍是勝是敗,秦越保證馬上就會行動。可卻並非是去助戰,而是乘機由西北南下搶奪西州四府的控制權。一旦他拿下了西州四府,這樣他的手中就有了七府之地,到時候西南濟州府的李家再和他相互呼應,那西南四府估計也保不住,這樣的話越國近四分之一的地盤可就都在秦越那小子的掌控之中了。”
“哦?陛下,秦越有那麼大的膽量和魄力?”陳澄不免有些疑惑的問。
“哈哈哈,朕方纔說過了,當初朕是錯看了他。否則怎麼樣也不可能留著他的性命。此子的眼中可並非只有咱們越國,而是整個天下。”
“嘶...”陳澄聞言不由倒吸了一口涼氣。好半天才幽幽的問道:
“陛下,您的意思是那秦越要效仿當初的始皇帝一統天下?”
“哈哈哈...”錢泓大笑了起來,而後看著自己這位大舅子說道:
“陳澄啊!你是至今還沒有看明白啊。此子並非是要效仿始皇帝,而是要開創一個新的歷史。”
“哦?陛下此話何解?”
“呵呵,難道你就沒有關注他一開始在臨水縣以及現在在整個西北三府推行的那些政策嗎?此子雖然出生豪門勳貴,可是卻也早看出了這天下的問題所在。財富和土地全都掌握在大地主大豪強和那些勳貴們的手中,即便是大一統的王朝遲早也會因為土地兼併的問題走到末路,沒有了生存空間的百姓起義造反無非是遲早的事情。這也是朕當初為何一心一意的要打壓那些勳貴們的用意所在,可惜朕的束縛太多,而他不一樣。他從一個小地方開始上來就打破了所有推倒重來,就如同在一張白紙上作畫一般可以隨心所欲。可朕不能那樣啊,否則越國早就亂套了。可如今不一樣了,這天下怕是真的走到要歸一的地步了。”
“這...”陳東訥訥無言,不知道該說些什麼是好。一時間看著遠處的假山魚池發起愣來。而錢泓則捋著鬍鬚面帶微笑的對一旁伺立的老太監吩咐道:
“回頭讓皇后挑幾樣好些的首飾和值錢的東西給寧國公主送去,就說是朕的一點心意,如今朕不在位了,也沒啥好東西給她,就當是送她的嫁妝了。另外讓咱們的人動一動,儘早的將公主嫁出去,老三不是答應了秦越要送明月去臨水縣完婚嗎?那就不要再拖了。”
“是,奴才知道了。”老太監點頭答應。而對面的陳澄此刻也緩過神來,看著錢泓問道:
“陛下,您的意思是要拉攏秦越?”
錢泓搖了搖頭,有些頹然的回答道:
“朕是想要試試看,日後能不能給我錢家留下點血脈。況且只要明月嫁給了秦越那小子,日後就算他得了天下,呵呵,皇后還不是我錢家的人,說不定將來登上大寶的也還是朕的外孫。哈哈哈!”
“高!陛下果然是深謀遠慮。”
且不說皇宮之中的勾心鬥角和陰謀詭計,如今的秦越可謂是牽動著不少人的利益關係。上京城中的一處幽靜府邸,刑部尚書羅大用正在後院的一座涼亭內與人喝茶。而此人不是別人,正是秦越的父親秦臻。
“秦兄出門不容易吧?”羅大用看著秦臻問了一句。秦臻點點頭回答:
“確實,化了妝纔好不容易的擺脫了那些探子到此來見羅兄。”
“呵呵,老夫也是一樣。雖然老夫如今還在朝中,可那錢灼小兒依舊沒打算放過我們啊。如果不是秦越侄兒在西北攪動風雲,怕是咱們這些人此刻都已經去了黃泉路嘍。”
“伯器兄,你今天約我了,可是越兒那邊又出什麼事了?”秦臻有些急迫的詢問。
羅大用點點頭,感嘆道:
“秦兄,你是生了個好兒子啊!秦越侄兒上書朝廷要求加封他為西北三府大總管。根據咱們在宮內的眼線回報,錢灼答應了他的請求,不過卻要他自備錢糧帶兩萬人馬去楚王軍前效力。”
“哦?”秦臻聞言不由得皺起了眉頭。
“看來錢灼小兒還是不死心啊。他唯有對付了我兒纔敢對咱們下刀子。”
“嗯,因此咱們得想個計策,不能讓老侄子上了錢灼小兒的當,另外還要幫著他不斷的壯大起來。只要他的威脅越大,那咱們這幾家的日子才能夠越好過。”羅大用點頭道:
“我已經和其他那些人家說好了,準備籌集五百萬兩白銀遣人秘密的送給秦越侄兒,幫著他招兵買馬。”
“伯器兄的好意,我秦家記住了。大家都是一條船上的人,此時更加應該同舟共濟。感謝的話我就不多說了。回頭我就修書去臨水縣,讓我兒當心朝廷的陰謀。”
“嗯,另外還有件事,就是宮裏的那位貌似也動了,讓人悄悄的給寧國公主送去不少的東西。看來他也是不死心啊,被自己那位三兒子奪了皇位依舊是耿耿於懷。而且據北邊傳回來的訊息說,有人曾經秘密會見過大都督徐虎,雖然不清楚對方的身份,但我估計十有八*九應該是那位派去的人。”
“呵呵...”秦臻冷笑了幾聲後說:
“這樣最好。或許咱們還應該幫幫他。讓他們父子之間鬧騰去。如此咱們纔有機會坐收漁人之利。”
“嗯,我和那幾位也是這麼想的。因此此事還需要老相國出手。那徐虎可是老大人的弟子,或許可以幫著把他拉攏過來。”
秦臻聞言,捋了捋自己的鬍鬚想了片刻後搖著頭說:
“此事恐怕難辦。徐虎為人忠義,雖然是我父的弟子,可他卻始終忠於越國而且不願意參與朝堂鬥爭。這也是他這麼多年來能夠坐穩北軍大都督的原因所在。不過嘛,凡事總要試試才知道。我回去後會和父親大人說這事,能不能成就再說吧。另外伯器兄你們準備好了銀錢之後通知我,上京城內有我兒的人,到時候自有辦法將銀錢安全的送去西北。”
“行,那最好不過。老夫出門時間已經不短,今日咱們暫且別過,有事情我會想辦法再通知你和老相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