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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青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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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9章 明明白白警告他

    “岑卓,我是二公子的表姐,從前是,往後也是,這輩子都不可能還會有別的身份了,以後你就不要亂說了,”穆葭知道岑卓要說些什麼,趕緊截斷他的話頭,她如今最怕岑卓提穆敏跟敬成梁,實在是太尷尬,當下動手裝了滿滿一整盒子的糕點,遞了過去,“別愣著了,快去吧!”

    岑卓定定地看了穆葭一陣,這才接過食盒,然後一溜煙兒沒了蹤影。

    穆葭想著岑卓剛纔的眼神,有些不自在,一邊捏了一塊松子百合酥,一邊自言自語道:“一個兩個的,怎麼都喜歡盯著人不放。”

    一個兩個的,除了岑卓,自然還有封予山了,在安郡王府的時候,封予山就老是這麼盯著她看,害得她一直心“噗噗”跳。

    打發了岑卓去給敬成梁送糕點,可是一想到敬成梁,穆葭的心情卻一點兒都不美麗,以至於手裏的糕點都不香了。

    看來嫁人這事兒怕得提到日程上來了。

    因為這一場春痘的緣故,倒是能暫時擋住了芳貴妃跟四皇子的“熱情”,可是待到春痘痊癒了之後呢?到時候芳貴妃跟四皇子要是再緊咬不放的話,難不成,她還要繼續裝春痘?

    還有啊,穆敏那邊也讓她頭疼,爹孃雖然不會不顧她的意見,可也不會全然不考慮穆敏親上加親的提議啊,若是爹孃拍板做主的話,她就是再不情願,也得嫁到敬府去帶孩子……

    一想到敬成梁那雙澄澈清明、小鹿似的眼,穆葭就頭疼死了,說什麼她都不能嫁過去啊!這不單單是帶孩子,而且她心裏還有滿滿的罪惡感,總覺得跟敬成梁差了輩分似的。

    所以啊,嫁人這事兒也真是不能不考慮。

    穆葭陷入了沉思,正要將手裏的松子百合酥往嘴裏,結果甫一嗅到糕點的酥香味道,穆葭腦中頓時又冒出了碧瑤那張急的快哭的臉——

    “小姐,您可不能嫁給大皇子啊,要不然豈不要守一輩子活.寡?!”

    ……

    “呸呸呸!”

    穆葭紅著臉連連啐了三口,然後一邊小口小口吃著松子百合酥,一邊小聲嘟囔著:“誰要嫁給他了?”

    ……

    穆大小姐在家裏悠哉悠哉地吃著松子百合酥,四皇子可就沒有她這樣的閒情逸致了。

    封予峋又生氣,又把書房砸了個稀巴爛,好在這一次周子徽及時趕到,遣走了後院的一眾侍婢,所以四皇子大火這事兒,除了周子徽也沒旁的人知曉。

    周子徽看著封予峋青筋暴起的額頭,頭疼不已,饒他平時最以三寸不爛之舌得意,可是這個時候,他一時也找不到安慰封予峋的話來,索性就跪在一旁,由著封予峋先出氣再說。

    其實別說是封予峋了,他這個做師爺的得了早朝的訊息,也是氣得差點兒吐血,封予峋能夠忍著回到府裡再發火,已然是忍功一流了。

    “父皇就是故意的!”封予峋暴怒地一把將軟塌上的小几掀翻,還尤嫌不夠,又將桌上的茶杯一個接一個地碎在地上,瓷片飛濺中,封予峋歇斯底里的似是一頭瀕臨失控的野獸,“父皇同意國子監預考,已然是沒打算給本宮留情面了,沒想到父皇還尤嫌不夠,如今竟然要將本宮架在火上烤!父皇怎該狠心至此?!”

    這話只聽得周子徽心驚膽戰,忙不迭上前拉住了封予峋,苦口婆心道:“主子,可不敢這麼說!主子,您小點兒聲!”

    “本宮哪一句說錯了?!”封予峋怒道,可到底還是放低了聲音,咬牙切齒地道,“父皇這一手可真肯是一點情面都不給本宮留。”

    是啊,封遠圖的確是一點情面都不留。

    因為國子監革新的事兒,原本世家權貴就對封予峋有諸多不滿,現在封遠圖更是將國子監革新的事兒直接推給了封予峋,明面兒上說著是全權交由封予峋處理,可是難道封予峋看不出來封遠圖的意思?會直接摁下改革的事兒?

    就算是借他十個膽子,他都不敢跟封遠圖對着幹!

    所以,他只能硬著頭皮著手國子監的革新,這意味著什麼?他這個之前恩監、捐監的既得利益者,如今要調過頭來要斷恩監、捐監的道兒,所謂吃完飯砸鍋便是這麼個道理。

    所以權貴不恨他還會恨誰?

    對於一個野心勃勃想要上位的皇子來說,得罪滿朝權貴,這意味著什麼?

    封予峋知道,封遠圖更知道!

    封遠圖就是明明白白警告他,往後他休想有哪怕一丁點兒的貪心,他必須也只能緊緊依附著封遠圖,封遠圖願意施捨的纔是他能配得到的,要是膽敢再伸手的話,封遠圖就會毫不留情地剁了他的手!

    封予峋渾身都在顫,巨大的打擊、徹骨的冰冷讓他搖搖欲墜,周子徽忙不迭扶著封予峋在軟塌上坐下,一邊忙不迭寬慰:“主子,您不能只往壞處想。”

    封予峋苦笑道:“難不成還有好處嗎?”

    “東宮失利,對咱們來說,便就是好處,”周子徽一邊說著,一邊去外堂重新取了一套茶具進來,給封予峋倒了一杯熱茶遞過去,一邊跟封予峋道,“主子,這一次,東宮的損失可比咱們四皇子府要大多了。”

    封予峋蹙了蹙眉:“何以見得?”

    周子徽道:“主子,您不妨想一想,萬歲爺為何要將夏佐韜跟楊下田掉了個個兒,難道當真是因為楊下田惹了官憤的緣故嗎?”

    封予峋攏著茶,思量片刻,然後遲疑著道:“父皇這是要把吏部捲進來?”

    “不錯,誰不知道吏部是太子的勢力範圍,可是萬歲爺此次卻將楊下田直接扎進了太子的肉裡,可見萬歲爺對太子同樣不滿意,”周子徽緩聲道,“屬下聽聞,這一次國子監革新的事兒,吏部上下竟無一人反對。”

    “不錯,父皇恩准國子監革新,自是打本宮的臉,太子當然不會攔著,只恨不能趁機多踩本宮幾腳呢,昨兒晚上去楊宅的那撥人,十成十是太子的人!”封予峋憤憤道,“所以吏部上下對國子監革新一事沒有異議,當然是聽了太子的意思。”

    “可是這就犯了萬歲爺的大忌了,吏部乃是六部之首,竟全權被東宮掌控,萬歲爺怎能不震怒?所以萬歲爺纔會將吏部捲進來,”周子徽道,一邊捻了捻自己的山羊鬍,又道,“一邊是給太子一個警醒,一邊也是爲了以後對吏部下手做準備。”

    封予峋一愣:“你的意思是,父皇以後要拿吏部開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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