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為啥啊？

    慧郡王府如今不就剩下一位寡居的慧郡王妃李潤珠……

    不會吧？！

    穆葭眼睛都瞪圓了：“沈卓楊不會是……是看上人家慧郡王妃了吧？”

    封予山嘆了口氣兒點點頭道：“我也是才知道。”

    封予山是一早就知道沈卓楊心裏裝著一個姑娘，不過卻是一直在單相思，還相思的很苦，結果到現在，沈卓楊當面跟他坦白，他才明白，原來這姑娘不是旁人，竟然是自己的……弟妹！

    封予山當時在御書房聽了沈卓楊這話，登時人就愣住了，堂堂九五之尊呆若木雞，一副蠢樣。

    穆葭心裏直呼好傢伙，敢情沈卓楊這小子野心不小啊，並不滿足做九五天子的心腹，還一門心思想做九五天子的……弟弟？

    咳咳，是這麼個稱呼吧？

    穆葭趕緊巴巴問道：“那你同意了嗎？”

    封予山沒好氣兒地道：“我跟他說，人家慧郡王妃可是公主出身，怎麼可能會看上一個區區侍衛？”

    “然後沈卓楊就同意入御林軍了對不對？”穆葭頓時就明白了，伸手捏了捏封予山的鼻子，笑道，“萬歲爺，你真的太狡猾了！”

    封予山一臉得意：“我這怎麼是狡猾，分明是在激勵他！”

    穆葭想了想，然後道：“沈卓楊也是個有心的了，從前他跟慧郡王妃斷無可能，他只能選擇隱忍，如今是看到還有一線希望，所以才拼盡全力地想要抓住呢，不過這也要看兩人的緣分，若是真有可能的話，到時候咱們也幫幫他們。”

    封予山點點頭：“我也是這樣想的。”

    慧郡王妃自然是不能再嫁，但是若是沒了慧郡王妃這重身份呢？就像是之前的佟江琴，只要李潤珠願意，封予山自然也能給她一個全新的身份，讓她開啟全新的人生。

    不過了，就像穆葭說的，這得看李潤珠的意思，也得看他們兩人的緣分了。

    提到了李潤珠，那自然而然地就能想到周子徽了。

    “想來周先生現在也已經該到地方了吧？”穆葭問道。

    封予山吃了一筷子的滷牛肉點頭道：“嗯，算著時間是該到了，也不知道西北的氣候他能不能適應。”

    之前，封予山一直沒有召見過周子徽，存心晾著周子徽，直到封予山登基的半個月後，周子徽到底是坐不住了，求著康如鬆傳話，到底是見到了封予山。

    周子徽在御書房裡總算見到了封予山，已經身為九五天子的封予山，在被冷落了這麼長時間之後，再次見到封予山，周子徽心中的忐忑之情可想而知，不過對於封予山對自己這樣的態度，在這段時間的靜思內省之後，周子徽也總算是大徹大悟了。

    “屬下誤入歧途，險些徹底回不了頭，如今得陛下點撥，總算恍然大悟，屬下對陛下之恩沒齒難忘，亦感激陛下還能給屬下從頭再來之機會，屬下懇請陛下同意，將屬下外放出京，叫屬下能紮紮實實一步一步做起，實踐初心。”

    讀書人的初心是什麼？

    是上下求索，是一心為民，是嫉惡如仇，是忠君愛國。

    這些都需要一步一個腳印、腳踏實地地來實踐，來完成，而不是窩在陰暗角落裏頭，一味兒攪弄風雲，設計害人，甚至是走火入魔，徹底走上一條不歸之路。

    好在周子徽最終沒有執迷不悟，這也讓封予山鬆了口氣兒，畢竟為朝廷保住了一位能臣，以周子徽的才智跟能力，封予山相信，只要他走對了路，假以時日，他定然能成為朝廷棟樑。

    封予山應了周子徽的請求，任命周子徽為西北的一個偏僻小城的縣令，說起了，讓周子徽做一個區區縣令，實在是大材小用，但是這卻是很有必要的，畢竟周子徽過往的數年，一直做四皇子的謀士，除了出謀劃策、設計陷害之外，再沒有接觸過任何具體事務，這對周子徽來說，是致命傷，好在周子徽還算年輕，這個時候再次重新出發，還不算晚。

    “他一個大男人，沒那麼嬌氣的，放心吧，他肯定能適應，況且還是他自己選的西北，”穆葭撇撇嘴，一邊又突然衝封予山擠擠眼，道，“對了天子大人，您的岳父泰山可就快回京師了，信裡還說給你這個小女婿帶了禮物回來呢，怎麼樣？小女婿感動不感動？”

    小女婿眼皮一陣抽搐：“……”

    不……不敢動，不敢動，捱揍的時候肯定一動都不敢動啊！

    趁著岳父泰山不在家，悄默聲兒地就把人家的心頭肉給娶回來了……

    咳咳，看來一頓老拳肯定是避免不了的！

    算了，就算是挨十頓胖揍，那也值得了，誰叫他娶了這麼好的媳婦兒到手，不捱揍那簡直是不合天理啊！

    番外2：

    天定五年臘月二十九

    匈奴。

    華麗巍峨、充斥著異域風情的宮殿裡頭，也有陰暗角落。

    “你這賤婢竟然又偷懶！看來還是捱打太少！”一個膀大腰圓的嬤嬤手指鞭子指著一個蜷縮在牆角瑟瑟發抖、衣衫襤褸的年輕女人，罵不絕口，毫不留情，手下同樣也不留情，一抬手，鞭子就狠狠地揮了過去，在那個年輕女人的身上頓時就留下了一道長長的血痕。

    “嬤嬤饒命啊！嬤嬤饒命啊！”那年輕女人又疼又怕，伸手擋在自己面前，下意識地不叫鞭子抽到自己的臉，一邊不住聲地求饒，“嬤嬤大人大量，饒過奴婢這一次吧，實在是……實在是奴婢餓得厲害，三天就吃兩個饅頭，實在……實在沒有力氣……”

    “嘖嘖嘖，這是嫌伙食不好呢！”另一個同樣膀大腰圓的嬤嬤冷笑道，譏誚看著那個惶恐不安、骨瘦嶙峋的年輕女人，“怎麼着？穆二小姐還當這是在大夏呢？還有當姐姐的皇后娘娘給您撐腰呢？呸！老孃警告你清醒一點兒！這是匈奴！你他孃的少擺穆府二小姐的威風！你就是個賤婢！最下賤的婢子！但凡右夫人張個口就能叫你死無葬身之地！清楚了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