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11章 懷仁堂走水2
一時間,封予山的腦中閃過許多可能,面色陰沉。
侍衛看著封予山的沉著的臉,心裏如何能不忐忑內疚?面色難看又不安,“噗通”一聲跪倒在地,告罪道:“都怪屬下大意,沒能及早發現,以至於讓人有機可乘,屬下罪該萬死,請主子賜屬下死罪!”
這侍衛真真是羞愧到了極點,他是昨兒半夜交的班,一直不錯眼珠地盯著懷仁堂,許是春風醉人,又許是多年來懷仁堂一直沒出過閃失,他大意了,捱到天剛矇矇亮的時候,他就有些撐不住,開始眼皮打架了,然後待聽到大街上傳來驚呼的時候,對面懷仁堂都已經燒起來了,這侍衛是徹底醒盹兒了,嚇出了一身冷汗,他第一個反應就是他闖禍了,第二個則是這是有人故意縱火,侍衛急得焦頭爛額,卻也不敢自作主張去追人,生怕暴露自己牽出了安郡王府,瞅著不少臨近的店家小二都忙著過去救火,又有人通知了府尹衙門那邊,這侍衛到底沒敢靠近,咬咬牙趕緊地就返回了安郡王府,第一時間將此事稟報給了封予山。
鄒令真是又急又氣,對這個侍衛自然是沒有什麼態度的,飛起一腳就踢在那人的胸前,只把那人踹得朝後一仰,“咚”的一聲癱倒在地,口中噴出一大口鮮血來,瞧著架勢是被踢斷了肋骨。
“真不知養你是做什麼用的?竟惹下這樣大的紕漏來!真是個混蛋玩意兒!”鄒令一點兒也不客氣,又照著那侍衛踹了一腳,然後“噗通”一聲跪倒在地,一臉懇切內疚跟封予山請罪道,“都是屬下御下不嚴,竟沒注意到這廝如此無用,以至於讓人在眼皮子底下得了手,都是屬下的錯,請主子一定重重責罰屬下!屬下絕無怨言!”
鄒令是封予山跟前的第一心腹侍衛,也是安郡王府所有侍衛的領頭,像怎麼安排人手在京師各處把守又或者是蒐集情報這樣的事兒,都是鄒令在一手掌管的,今兒雖是那侍衛一時疏鬆大意,才讓人在眼皮子底下得逞,但是鄒令卻覺得自己也是有責任的,也應該受到責罰的,故而纔會向封予山主動請罪認罰。
那侍衛聞言,強忍著胸口劇痛,死活從地上爬了起來,不住地叩頭道:“千錯萬錯都是屬下的錯,哪裏管鄒大哥的事兒?求主子狠狠責罰屬下,不要遷怒鄒大哥!屬下知錯認錯!求主子狠狠責罰屬下!”
鄒令看著他一邊說話,嘴角還一邊兒不住流血,臉色慘白似鬼,不免有些心疼,不過轉而又把這股子心疼勁兒給壓了下去,畢竟這侍衛實在是……
該打該罰,他踢著兩腳算什麼?若是他真的耽誤了主子的大事兒,便就是死十次也是不夠的。
不過,他這個侍衛領頭,也難辭其咎,當下鄒令又跟著封予山抱拳道:“大錯已然鑄成,屬下實在愧對主子,懇請主子責罰……”
“行了,一唱一和的,沒個完了?”封予山蹙著眉不耐煩地打算了鄒令的話頭,冷眼看著兩人,“不錯,你有錯,他也有錯,所以認打認罰都是應該,小武,你挨這兩腳不委屈吧?”
那叫小武的侍衛忙不迭點頭如搗蒜:“屬下罪該萬死,別說是讓屬下挨兩腳了,就是這就讓屬下去死,屬下也是半點兒怨言都沒有,屬下知錯,悔不當初,求主子賜屬下死罪!”
說到後面,小武聲音都帶著哽咽了,倒不是畏死,也不是在裝可憐惹封予山同情心軟,他是真的羞愧啊,主子把這麼重要的任務交給他去辦,可是他卻……
哎!真真是該死!該死!
封予山看著小武血淚交雜的臉,心情十分複雜,小武是跟他上過戰場,出生入死過的,當年爲了不扎萬歲爺的眼,封予山自是不敢帶多少侍衛回京的,也就只帶了一小隊十來人的人馬護送著回京,而小武就是其中之一,能被封予山挑中跟著回京的,可見封予山是把小武當做心腹侍衛的,若是沒有今天這件事兒,小武的前途自然坦蕩著呢,可是……
封予山沉聲開口:“小武,你既知罪認罪,那便就省去了許多麻煩,待你傷愈之後,便就啟程離京趕往南疆,從一個尋常戍邊戰士重新做起,若是你能做到讓我刮目相看,到時候,便就還有機會回到我身邊伺候,小武這個罰,你認還是不認?”
他闖出這樣大的禍,可主子竟沒有要他的命,也沒有羞辱他,還給他活下去的機會、甚至給他重頭再來的機會?
小武一時間胸腔裡頭劇烈激盪著,都感覺不到疼痛了,他滿眼熱淚,對著封予山重重叩頭:“屬下認罪認罰,屬下謝……謝主子恩典,謝主子還給屬下重頭再來的機會,屬下一定好好兒珍惜這個機會,一定不讓主子失望!”
“行了,退下吧!”封予山擺了擺手。
“屬下告退。”小武費勁地從地上爬了起來,忙不迭退了出去。
一時間房中就生下了鄒令跟封予山,封予山沉這個臉,還在想懷仁堂走水的事兒,倒是沒有注意到鄒令還一直跪在自己跟前,或許他主意到了,故意沒搭理鄒令,鄒令原本還想求封予山降罪來著,但是瞅著封予山一臉凝重陷入沉思,鄒令便就不敢出聲攪擾了,所以就那麼老老實實、一動不動地跪著,心裏卻也在想著同一件事兒。
到底是什麼人竟敢對懷仁堂下手?
鄒令纔不想相信懷仁堂走水是什麼意外,尤其是東宮這纔將將經歷過一次所謂的“意外走水”,哪兒就那麼多意外了?
所以必然是有人察覺到了懷仁堂的貓膩兒,所以這才造成了這麼一場所謂的意外,那麼他這麼做的目的是什麼呢?
是給他家主子一個警告,還是對方目前還並不知道懷仁堂跟安郡王府的聯絡,所以纔想透過這場所以的意外走水,然後順藤摸瓜想查到懷仁堂幕後的真正主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