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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青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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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95章 到底是個什麼邪門兒日子

    沒錯,周子徽在將計就計,他跟六皇子當然沒有什麼干係,跟李暢更是面兒都沒見過,不過他卻並不介意讓太子誤會自己跟六皇子或者李暢有什麼緊密牽扯。

    利用太子順順利利從鄧子鴻手裏拿到另外半本賬冊算什麼?他要更進一步,將所有的黑鍋都甩到六皇子的身上,進而挑起太子的怒火,讓太子直接對上如今初出茅廬的六皇子,這雙方能同歸於盡自是再好不過,就算不能,也必然相互損耗慘重不是?自然這樣對大皇子上位再有利不過。

    周子徽這是在以自己為餌,要激得太子跟六皇子相鬥呢。

    在周子徽看來,這一招借刀殺人,除了自己冒點兒風險之外,簡直再輕鬆不過,不用封予山一兵一卒,就能最大限度地收割好處,沒有不去一試的道理。

    若是換做從前,他肯定會事先跟四皇子稟報自己的計策,因為他知道,四皇子一定會對他的這一計策如獲至寶,二話不說就會答應,但是如今……

    主子變成了封予山,周子徽卻是遲疑了,封予山的性情秉性,跟四皇子截然不同,四皇子面兒瞧著是溫良恭順的謙謙君子,可實則卻是個野心勃勃的,只要能達成目標,四皇子是不會介意什麼陰謀陽謀的,事實上,四皇子更喜歡陰謀,這其實跟周子徽非常合拍,只要能達成目標,就不必在意用什麼方式方法,只要結果達到了,那就是了,至於走過的路……

    諸子奪嫡、暗潮涌動,這本就不可能是一條幹乾淨淨的路,那還用得著在意自己腳下走的是什麼路、有沒有沾上汙泥血水嗎?

    既然已經下定決心跳進這潭汙水,那就不能在意什麼禮義廉恥,沒得惹人恥笑。

    至於禮義廉恥,那是成功者、上位者的,屆時他大可以高高在上、堂而皇之地用禮義廉恥來標榜自己,來教育臣民。

    周子徽一直覺得這樣沒錯,幕僚的作用不就是一門心思、想方設法將主上推上高位嗎?直到投在了封予山門下,他接觸到封予山,雖然次數有限,但是封予山給他的感覺,跟四皇子……或者說是所有皇子都極不相同。

    可能是受早年軍旅生涯的影響,也可能是大皇子生而不同,周子徽隱隱約約地覺得封予山對他的心思手段未必全然接受,就比方說,他的這一手借刀殺人,他直覺一旦稟報了封予山,封予山絕對不會同意,所以他就嚥下了。

    不過,他並沒有就此罷休,而是悄默聲兒、自作主張開始了行動。

    或許封予山以後會知道,或許封予山永遠都不會知道,但是這是他眼下一定要做的,也是他一定要抓住的大好機會。

    他要為封予山開道,要竭盡全力地將封予山推上那個至尊之位。

    這是他一直以來、為之奮鬥不止的志向,親手輔佐一位明君上位,名留青史。

    從前,他看錯了人,選錯了主,以至於浪費了這麼多年,如今他是再不允許自己浪費時間浪費機會了,他必須要抓住眼下的機會!

    至於封予山事後會不會知道,知道了是會感激他還是會疏遠甚至發落他……

    周子徽不願多想,他現在只想著一件事兒,那就是為封予山掃平前路,輔佐封予山上位。

    所以面對此時此刻小啞巴的疑問,周子徽不過只是淡淡一笑,道:“哪兒有那麼多為什麼?不過是我必須要做的事兒罷了。”

    小啞巴沒聽明白,愣了愣,繼續比比劃劃——怎麼就成了你必須要做的事兒了,又沒有人拿刀逼著你去做?

    周子徽沒再吭聲,只是搖頭笑笑,然後就埋頭吃飯了。

    小啞巴見周子徽不再吭聲,翻了個白眼兒,也沒再追問,也埋頭大口大口吃了起來,康如鬆這一次送的飯是真的豐富真的好吃也是真的多啊,小啞巴一個沒忍住,就給吃撐了,等到他實在吃不下去,不得不依依不捨放下碗筷的時候,就再忍不住開始不住打嗝兒了。

    小啞巴打嗝兒特別可愛,因為發不了聲,就那麼幹張著嘴,身子一下下抖著,臉上一臉懊惱難為情,怕周子徽笑話,還捂住嘴,但是身子卻還一下一下老老實實地抖啊抖。

    周子徽看了都忍不住發笑:“你捂著嘴做什麼?反正你又發不了聲。”

    小啞巴:“……”

    也是哦,不過……還是覺得好屈辱好生氣啊!

    小啞巴默默瞪了周子徽一眼,還是緊緊捂著嘴不放手,周子徽笑著搖搖頭,把面前的茶杯推到了小啞巴面前,示意他喝茶順順。

    小啞巴不情不願地端起茶杯,抿了一口,卻忽然想起來什麼時候,“砰”得一聲又把茶杯給放到了桌上,拿眼瞪著周子徽,一副不敢相信的模樣。

    周子徽莫名其妙:“怎麼了這是?”

    小啞巴上上下下打量了一邊周子徽,才一臉警惕地跟周子徽打手勢:你為啥都這把年紀了還沒成親?你真的……不好龍陽?你可別瞞著我!

    周子徽:“……”

    啥這把年紀?他還不到二十五!比康如鬆那個恬不知恥的老幫菜小了將近十歲好不好?!這懷疑咋就也能落到他身上?!不可理喻啊!

    周子徽都火大的要死,結果小啞巴還在那兒繼續不知死活地比劃著,看著周子徽的目光也越發警惕:你對我這麼好,又是給我銀子,又是讓我吃好的喝好的穿好的,還讓我這麼個奴才跟著你一桌吃飯、一起坐馬車的,都從來沒呵斥打罵過我,對我一點兒就不像個主子,你……你對我是不是在打什麼主意?

    周子徽:“……呵呵。”

    今兒到底是個什麼邪門兒日子,咋個個都如此自作多情呢?先是一個三十好幾、膀大腰圓的老爺們兒,現在又是個連話都不會說、還腦子不咋靈光的小啞巴,丟進人群裡都找不到的主兒,到底哪兒來的自信能迷倒他周子徽?

    最重要的是,他們還都是男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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