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微風中摻雜著些許夜間的涼意，珍珠似的露珠在葉片上隨風搖曳，映著初升的晨曦。

    步離歌走在街頭，感受著微涼的風拂過面孔。

    最熱的盛夏之月即將過去，霜秋之月的腳步正在臨近，氣溫也朝著適宜的方向逐漸變化。

    “賣包子嘞，新鮮出爐的大包子！”

    “豆漿！豆漿！”

    “豆腐腦，甜的鹹的都有！”

    “……”

    吆喝聲從街道兩側傳入耳畔。

    清晨早起的民眾三三兩兩坐在一起，面前擺放著一份早餐，說著四五句八卦訊息。

    無外乎最近九曜城的變化，又有來自什麼地方的宗門弟子來到了這裏，仗著身份為非作歹，還沒幾分鐘就被熱心群眾直接抓捕歸案。

    九曜城內，普通民眾和超凡者之間，也算是實現了平等。

    步離歌覺得這是好事。

    按照洛川曾經講述過的話語，有的世界並沒有超凡者的存在。

    但是他們卻走向了另一條截然不同的發展路線。

    一種名為“科技”對文明方向。

    據說魔幻手機，便是科技發展的產物。

    就算是任何一個普通人，在科技的幫助之下，也同樣可以具備超凡者，甚至遠遠比超凡者還要強大的力量。

    虛空廣袤無垠，宇宙億萬無窮。

    凡人目光的侷限性，也很容易限制他們看待事物的方式。

    思緒飄飛間，步離歌不知不覺來到了熟悉的袁歸小店。

    “老師。”

    他看到正坐在那裏看著魔幻手機的袁歸，恭恭敬敬打了聲招呼。

    “嗯。”袁歸抬頭看了他一眼，點點頭。

    “那個，老師，今天我能休息嗎？”步離歌猶豫了一下，抓抓頭髮提出了請求。

    作為袁歸唯一一位弟子，他的日常生活其實跟凌雲學院的那些學員沒什麼區別。

    除了每天日常的學習之外，其他的基本都是自由時間。

    每五天還有兩天的休息時間。

    對於步離歌的請求，袁歸隨口答應了下來，反正又不是什麼大事情。

    得到了袁歸的應允，步離歌露出笑容，從店裏取出自己昨天晚上早早就準備好的早餐。

    當然，最後被姬無悔和辰焰分了一大半。

    起源商城所在的小巷還是一如既往，與第一次來到這裏的時候並無區別。

    九曜石鋪就的地面被來來往往的顧客磨的平整光滑，尚且帶著夜間潮氣所凝結的露水。

    時間在這裏彷彿凝滯了。

    步離歌穿過小巷，來到起源商城門前。

    店門關著。

    現在還沒有到營業的時間。

    他上前兩步，敲了敲店門。

    “來啦。”

    少女充滿活力的聲音從店裏傳來。

    店門開啟，海妖姑娘的身影出現在步離歌的視線中。

    “步離歌？”

    妖紫月打著哈欠從艾琳娜的背後探出頭，頭髮凌亂明顯纔剛剛醒來的樣子，“現在好像還不到營業時間吧？”

    起源商城每天的營業時間雖說並不固定，但也在某個大致的範圍。

    這個範圍，就是平日裏妖紫煙和洛川起床的時間。

    夏季的時候開店時間提前，冬季的時候開店時間延遲。

    畢竟寒冷的冬天，就算房間中溫暖如春，依舊還是想著睡個懶覺，溫暖的被窩始終是這個世界上最值得留戀的地方。

    “我知道啊，這不是閒著沒事嘛。”步離歌隨口回答。

    起源商城可沒有非營業時間顧客不準入內的奇怪規矩。

    “行吧。”

    妖紫月點點頭，抓著頭髮，打著哈欠半眯眼睛上樓去了，看樣子應該是準備清晨的洗漱。

    不過走到一半又折返了回來。

    “艾琳娜，拜託你了。”妖紫月抓著海妖姑娘的胳膊，認真說道。

    “好吧。”艾琳娜嘆了口氣。

    在步離歌略顯驚悚的目光中，海妖姑娘的身軀轉瞬間化作透明的水流，彷彿某種龐然的軟體生物，張開嘴巴將妖紫月一口吞下。

    數秒後，水流消退，再次凝結為女性的形態，恍然一新的妖紫月也隨之出現。

    “哈，感覺清爽多了。”她露出微笑。

    步離歌面無表情的看著面前的一切，已經有些麻木了。

    怪不得老闆之前說過，家裏養一隻海妖，絕對有著極大的方便。

    應該說的就是這些方面了。

    “誒，你還沒說呢，今天怎麼過來這麼早？”妖紫月將散落的頭髮束起，向步離歌投去了詢問的目光。

    “就沒事過來看看啊，剛纔不是說了麼。”步離歌聳聳肩。

    “行吧。”妖紫月點點頭，“歡迎歡迎。”

    語氣很敷衍。

    她又不是起源商城的員工，能說上這麼一句已經足夠了，況且步離歌應該也不會在意。

    起源商城還沒正式開始營業，步離歌找了一個地方坐下，摸出魔幻手機，找尋著感興趣的東西。

    其實他今天這麼早過來，只是直覺覺得應該現在過來。

    僅此而已。

    說起來，今天還是他第一個到店裏，很有成就感。

    妖紫月和艾琳娜自然沒有自己準備早餐的習慣，事實上艾琳娜也沒有吃早餐的習慣。

    當妖紫月去袁歸小店買了一份早餐回來之後，起源商城一天的營業也算是正式開始。

    “步離歌，你準備玩什麼？”

    妖紫月吃著早餐，許是覺得有點無聊隨口問了一句。

    “不知道。”步離歌從沙發上起身伸了個懶腰，“好像老闆店裏的東西對我沒啥太大吸引力了。”

    妖紫月眉毛一挑：“你就是單純的想要體驗新商品吧？喜新厭舊是不對的！”

    “不要上升到人格的角度啊！”

    “所以？”

    “不說了，我去用全息裝置了。”

    步離歌覺得自己再跟妖紫月說下去，指不定又被加上什麼奇奇怪怪的標籤。

    隨便在大廳中找了一個位置坐下，戴上全息裝置的頭盔，意識稍稍恍惚了一瞬，便來到了一處映著蔚藍蒼穹的湖面。

    鏡湖。

    這就是初始空間主題的名字。

    步離歌就是單純覺得比較有意境，所以選擇了這個主題。

    而當他的目光投向應用投影所在的區域時，卻看到了一些之前從未出現過的變化。

    一扇虛幻的門戶矗立在那裏。

    門扉虛掩，裡面似乎被蒼白的霧氣充盈，又像是無盡璀璨的光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