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與龍之間的戰鬥開始了。

    與洛川預想中絢麗優雅的魔法交鋒不同，從一開始，黑色與銀色的龍便迎面而上，選擇了最直接同時也最兇悍的戰鬥方式——

    肉搏。

    瘋狂中帶著美麗，美麗中又帶著死亡。

    尋常人可能很難想象巨龍肉搏是怎樣的場景。

    利齒，尖爪，雙翼，尾巴，骨刺……身軀的每一個部分都化作了最為致命的武器。

    他們嘶吼咆哮，口中噴塗着等離子的烈焰，翻滾著撞向漂浮的山體，直接將其撞成無數碎石。

    身軀被撕裂，燃料和血液混雜著噴涌而出，肆意涌動的能量又激發了高空的雷雲風暴，於是無數閃電出現，化作雷霆煉獄。

    瘋狂的場景刺激著觀眾們的神經。

    他們興奮的歡呼著，為支援的戰士吶喊。

    “吼！”

    又是一次近距離的交鋒。

    銀龍被黑龍抓到了機會，死死咬住了翅膀，直接將其撕扯了下來，並非血液的液體肆意流淌，落入下方的熔岩河流。

    火焰騰空而起。

    而銀龍則同樣對黑龍造成了不小的傷害，尾巴如同靈巧的毒蛇，洞穿了黑龍的身軀。

    戰火被進一步點燃。

    似乎唯有死亡，才能終結這場戰鬥。

    受到嚴重損傷的身軀開始漸漸失控，各部件超速運轉，直至徹底崩潰，不斷爆發出刺眼的火花。

    戰鬥最終以黑龍的勝利告終。

    他的身軀只剩下了一半，能夠清晰看到如同某種晶石鑄造而成的三條脊柱，兩顆心臟裸露在外，還有一顆已經停止了跳動。

    銀龍更加悽慘。

    在最後的時刻，他被黑龍扯下了頭顱。

    支離破碎的身軀散落在每一個角落，連線著一半金屬脊柱的頭顱被隨意丟到了一旁，眼中的光芒也徹底熄滅。

    洛川和妖紫煙震撼的看完了戰鬥的全程。

    “老闆，感覺怎麼樣？”安薇雅笑著問。

    顯然，對於能夠讓老闆感到驚訝這件事本身，她很高興。

    “你們很看重榮譽。”

    洛川沉吟了一下說道，或許這就是“榮譽之戰”的由來。

    勝者獲得最終的榮譽，敗者以死亡收場。

    “誒？”安薇雅發出了疑問的聲音。

    “我說的不對？”洛川皺眉，有種不太好的預感。

    “嗯……可能是榮譽之戰的名字讓老闆產生了點誤解，榮譽這東西可能會有龍看重吧，但不是所有的。”安薇雅認真解釋。

    “那你們這麼做是爲了……”

    “人類不也有類似的活動嗎？”

    洛川的問題被噎了回去。

    很好，很強大的理由。

    他算是明白了，榮譽之戰對巨龍來說，就像是UFC之類的賽事。

    有龍看重勝利，有龍看重獎金。

    至於這些觀眾，純粹是爲了發泄，順便找樂子。

    樂子人果然哪裏都不缺少。

    “原來這是生死之戰啊……”妖紫煙突然輕輕感慨了一聲。

    “沒有啊，他還沒死呢。”安薇雅聽到了妖紫煙的唸叨，隨口反駁道。

    “誒？”

    妖紫煙驚訝地睜大了漂亮的紫色眼眸。

    腦袋都被扯下來，身體也變成了碎片，這都不死？

    “身體全都變成隨便也沒事，在最後時刻他們的靈魂會自動上傳到虛擬網路，到時候等身體修復好了再重新下載回來就行了。”安薇雅像是在說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好吧，對於巨龍來說，或許的確微不足道。

    不過對於妖紫煙和洛川而言，顯然又是一次重新整理世界觀的體驗。

    很顯然，巨龍的骨子中蘊含著好戰的因子，當情況需要的時候，每一個龍都是最強大的戰爭兵器。

    安薇雅和希爾莎顯然也意識到兩人沒有繼續留在這裏的興趣，雖說她們兩個很好奇後續又會發生什麼樣的戰鬥。

    “老闆不是說還要見烈焰大人嗎？”希爾莎提醒。

    “今天就算了。”洛川擺擺手，拿出魔幻手機看了下時間，“挺晚了，先回去休息。”

    “好吧。”希爾莎點點頭。

    永恆之國巨龍城市的一天之行暫且告一段落，龍背上，洛川看著澄澈的夜空，在心中默默計算著收穫。

    除了被重新整理了不少次對巨龍的印象之外，好像並沒有得到多少有用的東西。

    這也正常，本來的目的就是爲了對這群神秘的巨龍有更多的瞭解。

    洛川的目的實現了。

    除了神秘之外，巨龍帶給他的印象打上了一個重重的不靠譜的標籤。

    當然，並不是尋常意義上的不靠譜，而是那種不能以常理看待的型別。

    希爾莎中途離開了。

    白龍小姐明天還有工作，不像是安薇雅，直接聽命於議長，平日裏卻表現得跟無業遊民沒啥區別。

    遙遠的路途在巨龍的飛行速度下很快結束，洛川遠遠就看到了安薇雅坐落在懸崖上的家。

    還有那一塊極其顯著的降落平臺。

    雙翼展開，速度變緩，伸出四肢，逐漸降低高度，然後……腦袋率先著地。

    伴隨著刺眼的火花，以及令人牙酸的金屬嘎吱聲，龐大的金色巨龍在平臺上摩擦著，直至停止。

    洛川和妖紫煙從龍背跳了起來。

    光芒凝聚為帷幔將金色巨龍的身軀包裹，悄然化作嬌小的人類身影，安薇雅趴在地面，費了一番工夫才爬起來。

    從走過的路線來看，應該要暈一段時間。

    “我有點好奇。”洛川以科學的目光詢問著，“別介意，我沒有任何侮辱你的意思，為什麼孵化塔你能順利降落，在自己家裏每次都是臉著地？”

    這是他怎麼也想不明白的地方。

    難道是某種名為作者的神秘意志的干擾？

    應該不會閒到這種程度吧？

    安薇雅用力搖搖頭，試圖透過這種方式將那種暈暈乎乎的感覺拋開：“有什麼問題嗎？”

    “不是，這不是有沒有問題，而是這件事情本身就有問題。”洛川吐槽。

    考慮到現在龍族姑娘還有著眩暈的debuff狀態，他並沒有太過在意。

    “啊？”安薇雅依舊茫然。

    妖紫煙感覺兩人的交談充滿了違和，讓她有些好笑，索性將先前洛川的話重複了一遍。

    “哦，你們原來在問這個啊。”安薇雅已經恢復，不得不說，巨龍的體質的確強大，“因為我只會使用孵化塔的起落平臺。”

    “……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