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差不多就是這些了，你們還有啥想問的？”

    妖帝靠在椅背上，雙臂枕在腦後，懶洋洋的問道。

    這群尖耳朵的霜精靈已經讓他徹底沒辦法了。

    不得不說，精靈的確是自然的寵兒。

    霜精靈也有著和科洛的精靈種族相同的特性，優雅，而且守舊。

    過於漫長的壽命讓他們恪守舊有的規則，對新鮮事物的接受能力明顯要弱上許多。

    即便全程都被禮貌相對，妖帝也從最開始的平靜，再到耐心被逐漸消磨產生的煩躁，直至現在的心如止水。

    他將起源商城的諸多事情全都講述了一遍。

    包括最開始的建立，妖紫煙與洛川的相遇，須彌山與起源商城之間的衝突……

    順帶提一句，霜精靈是知曉須彌山的。

    曾經甚至還有一隻霜精靈成爲了須彌山的佛主。

    這讓妖帝頗為好奇，經過伊露的解釋，差不多瞭解了整件事情的來龍去脈。

    那是很久很久之前的事情了。

    具體多久？

    大約一百萬年前，也就是上一次的紀元更迭，災難降臨。

    離開天穹聖殿前往天瀾大陸的一名霜精靈並未如時歸來，她留在了外界，當災難降臨的時候，帶領著大半天瀾大陸的巔峰強者，以獻祭自身為代價，終結了那一次的紀元更迭。

    【1948章，若神佛主】

    因為她與須彌山存在聯絡，所以又被稱作若神佛主。

    若神。

    正是那位霜精靈的名字。

    歲月荏苒，百萬年的春秋過去，凡人或許早已遺忘了昔日的歷史。

    又有多少人記得那些曾為這個世界付出生命的人？

    妖帝覺得須彌山應該是記得的。

    他們的傳承很長遠。

    可即便如此，紀元更迭的災難依舊給天瀾大陸帶來了深遠的影響。

    昔日的輝煌不再，歷史被淹沒在死亡與鮮血中，規則更改，一切再次從近乎於零的程度發展。

    他們所能做到的，就是從破碎的殘骸遺蹟中，去找尋那些殘存的文字，去拼湊出失落的歷史。

    這個世界真是多災多難。

    不過話又說回來了，關於起源商城的事情，基本上妖帝每說一句，這群霜精靈就要爭論許久。

    妖帝也就是因為這樣，耐心才被一點一點消磨乾淨的。

    以至於現在達到了心如止水的程度。

    “那位老闆，他為什麼要這麼做？”

    終於，足足一個小時後，喧鬧的氛圍才漸漸止息，名為昆圖的霜精靈領袖之一提出了問題。

    “不知道。”妖帝攤開手掌，“不過老闆自己倒是說過，我也不知道是真是假。”

    “願聞其詳。”

    “老闆說，他就是一名興趣使然的普通老闆，開起源商城的目的呢也很簡單。”

    “什麼？”

    伊露下意識追問，注意到周圍沒人說話後又連忙捂住了嘴巴，只有兩隻尖耳朵輕輕抖動著。

    “剛纔不是說了嗎。”妖帝咧嘴一笑，“就是單純的興趣啊。”

    “……”

    興趣，這還真是萬能的詞彙。

    不過依照先前妖帝對那位起源商城老闆的描述來看，好像很合理的樣子。

    “對了，現在老闆不在起源商城。”妖帝突然想到了什麼，又隨口補充了一句。

    “去哪裏了？”伊露在昆圖的眼神示意下繼續問。

    畢竟如果再繼續按照長老院先前那種詢問一次討論一次的方式，這次的交談不知道還要多久才能結束。

    “和安薇雅去龍的國度了，安薇雅就是那隻龍的名字。”妖帝回答。

    短暫的沉寂後，整個大廳中頓時喧鬧了起來。

    妖帝沒興趣關注他們的談話內容，從面前的果盤中拿了一個果子，咔嚓咔嚓吃了起來。

    “你們知道巨龍？”他向着旁邊的伊露問道。

    這群霜精靈基本上屬於不諳世事的型別，百年才探索外界一次。

    同樣，巨龍的行為模式好像跟他們也差不多。

    兩個種族相遇的機率能有多大？

    不過考慮到天瀾大陸的紀元更迭，巨龍和霜精靈都有著跨越災難的力量，之前文天機拿出的資料也證實了這點。

    當災難降臨的時候，巨龍和霜精靈都會出手。

    即便他們無法抵禦災難，可依舊會盡可能的幫助文明留下最後的火種。

    兩個種族之間存在聯絡很正常。

    “知道呀。”伊露輕輕點頭，“不過我們和他們之間，好像沒什麼聯絡的。”

    “沒聯絡？”

    妖帝挑了挑眉毛，感覺事情並不簡單。

    又是半個小時過去。

    “關於那位老闆的事情我們已經知曉。”與妖帝交談的還是昆圖，“或許巨龍們有著他們的決策，我們無權干預。”

    “其實我有點好奇。”妖帝將最後一塊果肉丟到嘴裏，“你們和那群龍到底是什麼關係，一個比一個神秘。”

    盟友？

    同事？

    妖帝很好奇。

    “抱歉，關於這個問題，其實我也不知曉答案。”出乎妖帝的預料，昆圖居然搖了搖頭。

    其他長老院的成員也是同樣的態度。

    “你們都不知道？”妖帝感覺事情漸漸變得有意思了起來。

    “時間太過久遠，即便是霜精靈也沒有那麼漫長的壽命。”昆圖回答。

    妖帝想了想，感覺也是。

    百萬年的歲月，即便精靈是長生種，也活不了這麼久。

    不過妖帝的心中倒是出現了一道身影。

    霜。

    作為與霜精靈同生的守護者，她應該會知曉答案。

    嗯……可能會知曉。

    好像之前祂說過，霜精靈將祂救回來的時候花費了極大的代價，切割了大半的身軀和靈魂，還包括記憶。

    每隔一百萬年都會有接觸的，希望知道吧。

    “您如果想要知曉答案的話，可以去意識界找尋。”昆圖又補充了一句。

    妖帝飄遠的思緒驟然被拉到了現實：“不是，你不是說霜精靈活不了那麼久麼？”

    他不能理解。

    “當壽命抵達盡頭，他們一部分會選擇拋棄身軀，永久性的成為意識界中的居民。”昆圖回答。

    妖帝：“……”

    好麼，他對這群霜精靈的行為方式又有了新的認知，以及意識界的特殊程度，同樣讓他感到驚訝。

    拋棄身軀，意識永存。

    這豈不是實現了某種意義上的永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