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統空間。

    魄麗的光幔帷幕緩緩涌動著，超出了塵世間任何景色，亦將永久的存在下去。

    破碎的星辰懸浮在虛無的空間中，道道枯死的根鬚朝著周圍探出，似乎在渴求著某種生的希望，卻無法逃離死亡的結局。

    每一條根鬚的體積都相當於一道山脈。

    魂鎖和黑鱗站在其中一條根鬚上，朝著星辰的方向眺望。

    只有真正臨近了，才能感受到一顆破碎死亡的星辰所帶來的感受。

    死寂、荒涼的氣息近乎凝成了實質，生命滅絕的痕跡已經消弭殆盡，衰亡之意卻深深的銘刻在了星辰的每一寸土地。

    “沒有任何生命。”

    魂鎖蹲下身，撫摸著腳下嶙峋的地面。

    他與魂鎖大致探查了一下這顆被老闆丟進來的星辰，並沒有找尋到絲毫生命的跡象。

    一顆徹底滅絕的星辰。

    也是，都裂成兩半了，如果還有生命存在，那生命力也太離譜了。

    “這到底發生了什麼？”黑鱗揮動著觸手。

    不論是腳下的根鬚，還是整個星球本身，似乎都籠著一層模糊的水層。

    像是透過磨砂玻璃看對面的事物。

    總是朦朦朧朧，看不清晰。

    即便臨近檢視也是同樣，就像是……某種規則層面的影響。

    “要不你去問問老闆？”魂鎖瞥了他一眼隨口問道。

    “那還是算了。”黑鱗連連搖頭，他可不想去找老闆。

    或許是對老闆的接觸，外加魂鎖的經歷，他對洛川有種天然的畏懼。

    “好像有點不太對。”

    魂鎖突然說道，身上的數對眼睛同時綻放出了光彩。

    “又怎麼了？”黑鱗感到不耐煩了。

    “你有沒有覺得，這些東西好像變得清晰了一點？”魂鎖掰下了一塊根鬚的表皮。

    粗糙嶙峋，早已呈現石化狀態，跟一塊普普通通的石頭沒有多少區別。

    表面依稀可以看到某些特殊紋路留下的痕跡，如同古奧的符文。

    可惜已經破損，要不然還能嘗試一下到底有什麼作用。

    “清晰？”

    黑鱗揮動著觸手，龐然的眼球本體上又生長出無數的小型瞳孔。

    宛若蜂巢。

    這些微小的眼球轉動著，充盈著荒誕怪異的氣息。

    黑鱗三百六十度無死角的觀察著周圍的環境，每一個眼球都帶有自身的意志，能夠處理所看到的諸多資訊。

    “好像，的確清晰了一點。”

    黑鱗根據眼球反饋來的訊息，肯定了魂鎖的猜測。

    “莫非這裏還有著逆轉某種影響的作用？”魂鎖摩挲著下巴，迸發出點點赤色的火星。

    他對於某老闆的實力有著極其清晰準確的認知。

    這處空間很特殊，就連死亡都能夠剝奪。

    那麼換個方向來思考，本已死亡的事物存在於此，是否能夠起死回生？

    看似荒誕不羈的念頭，此時卻有了可行性。

    魂鎖覺得自己隱隱猜到了老闆將這麼一顆星球丟進來的目的了……

    空間化作漩渦，緩緩涌動。

    吸引了魂鎖和黑鱗的注意。

    許久未見的熟悉身影從中跨出，出現在了兩人的視線中。

    洛川看著向着自己靠近的黑鱗，硬是靠著強大的意志力才克服了後退一步的本能反應，實在是這傢伙現在的樣子太過……克繫了。

    本來大眼珠子的形態，看著奇怪，但也不是不能接受的程度。

    現在大眼珠子的表面又生長出了一層密密麻麻的眼球，而且還不斷眨動，看上去讓人密恐都犯了好麼。

    “你怎麼這個樣子？”

    洛川皺了皺眉，忍不住問。

    “眼睛多才能看的仔細。”黑鱗揮動著觸手回答。

    洛川：“……”

    物理層面的眼睛多，真是讓人無法反駁。

    他有點懷疑妖紫煙是不是預感到了什麼，所以才拒絕了他一起來系統空間的邀請。

    “怎麼樣，你們發現了什麼？”

    洛川眺望著遠處破碎的星辰，和在深海中所見的景色相比，要更加震撼人心。

    所望之處僅是一片死寂荒涼，整顆星辰像是被某種強大的力量強行撕扯碎裂。

    “沒有任何發現。”魂鎖搖了搖頭，“我和黑鱗簡單探查了一下，沒有感受到絲毫生命的跡象，這是一顆徹底死亡的星球。”

    洛川點點頭，對於魂鎖的回答並無意外。

    在深海中飄蕩了那麼長時間，再加上星辰撕裂的恐怖衝擊，如果這樣都還能生存下來，那也太離譜了。

    “老闆，那個寄生在星球上的，到底是什麼東西？”魂鎖終於還是沒能按捺住心中的好奇，向洛川提出了一個存在心中許久的問題。

    道道根鬚從斷裂的地殼探出，很容易讓人朝著某個方向聯想。

    這個遍佈整個星球的植物，會不會就是導致一切的元兇？

    “寄生？”洛川搖了搖頭，“不，準確來說，應該屬於共生。”

    守護者紮根星球，並且逐漸與之融合，藉此改造自然環境，更好的讓文明繁衍延續。

    “共生……”魂鎖低聲自語。

    黑鱗卻沒管那麼多，揮動著觸手將先前的發現告知了洛川：“老闆老闆，剛纔我們經過觀察發現，這個星球的模糊程度和最開始被您丟進來的時候相比，減弱了一點。”

    “嗯，我知道。”洛川點頭。

    任何遺落到深海的事物，都會被逐漸吞噬同化，最終成為深海的一部分。

    而這個過程的本質，則是資訊層面的分解。

    力量越強大的事物，資訊體系的強度也就越強，能夠在深海中堅持更久的時間。

    系統空間的力量，就是將這些分解的資訊，逆轉為原本的狀態。

    當然，與破壞相比，修復無疑更加困難。

    不過沒關係，洛川並不著急。

    “老闆，這到底是什麼東西？”魂鎖指著腳下的根鬚，“如此龐大的身軀，應該已經超越了凡人的範疇了吧？”

    作為經受過終末之主恩賜的凡人，他清晰明白凡人的極限到底在哪裏。

    “半神生命，你也可以稱呼她為守護者。”洛川簡單解釋了一下。

    “守護者？！”

    不過魂鎖的反應卻有些出乎他的預料，似乎對這個名字頗為驚訝的樣子。

    “你知道守護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