湖面如鏡，倒影碧藍蒼穹。

    銀髮近乎垂落在地的女子站在此處，笑容輕淺，懷中抱著小白狐，便是一幅最美的光景。

    妖帝在意的卻是女子的話。

    他睜大眼睛，不可置信地打量著對方。

    “你是……那個大腦袋？！”

    根據先前伊露的描述，這些伺服器連鎖起來構築成了意識界，在某種程度上來看，它們是否是一體的？

    再加上女子說雙方剛剛見過，妖帝自然而然的就聯想到了這方面。

    怎麼感覺霜精靈在某些方面和終末神庭有點類似？

    對於妖帝的稱呼，女子面上的微笑並沒有太大變化，她輕輕撫摸著小白狐的腦袋。

    “準確來說，那些都是我。”

    妖帝感覺這話的資訊量有些大，他需要好好消化一下。

    “另外，對於一名女性而言，剛纔那個稱呼有些失禮。”

    “額，抱歉抱歉。”

    妖帝連聲道歉，還處於震撼的狀態。

    天穹聖殿的所有大腦伺服器，其實都屬於同一個生命體？

    那這個生物到底是什麼東西？

    還能算是凡人嗎？

    不行，越想越複雜。

    妖帝搖了搖頭，將各種莫名其妙的問題丟擲腦海，目光落在了小白狐的身上：“你們認識？”

    “認識。”女子回答。

    “那什麼，能不能跟我具體解釋一下，現在到底是什麼情況？”妖帝的腦子有點亂。

    “首先自我介紹一下，守護者，這是我的身份，也可以直接稱呼我為霜。”女子微笑著說。

    “守護者？某種意義上的稱號？”妖帝來了興致。

    “或許吧。”自稱為霜的女子輕輕搖頭，“具體如何我並不知曉，很久很久之前，我被霜精靈救下，爲了擺脫某種力量的影響，我拋棄了大部分的身軀，改變了自身的形態，或許就是那時候記憶受到了影響。”

    “改變自身形態？”妖帝不太理解。

    “具體解釋起來有些複雜，類似於主動變成存在方式。”霜簡單解釋了一下。

    妖帝哦了一聲，並沒有在意：“你說的某種力量，是不是深淵？”

    “深淵？”

    “額……老闆店裏就有，他說那其實是代表著毀滅的意志，可以感染萬物。”

    “……抱歉，我不清楚。”

    霜輕輕嘆了口氣，對於自己無法回答妖帝的問題感到歉意。

    “算了，先不說這個。”妖帝擺擺手，“你找我肯定是有事情的吧？”

    “我從你的身上，感受到了熟悉的氣息。”霜回答。

    “你不會說我是你的同族吧？”妖帝指著自己，有點難以接受地問。

    他可是貨真價實的妖獸皇族，跟守護者半點關係都沒有，但是面對霜不像是開玩笑的神情，他一時間心裏也有點動搖了。

    “啊，當然不是。”

    霜笑著搖搖頭，“只是有一些熟悉的氣息。”

    妖帝開始思考，自己到底有沒有遇到過奇奇怪怪的種族，突然又想起了霜先前的話語。

    守護者能夠更改自身的形態。

    這豈不是說，每一個霜的同族，都有著截然不同的形態特徵？

    這該怎麼找？

    “話說你們有沒有啥共同特徵？”妖帝想要了解到更多詳細資訊。

    “嗯……正常情況下，我們的體態都是極爲龐大的，某些特殊情況，類似於我，則會拋棄身軀，甚至完全轉化為能量形態或者靈魂形態存在。”

    妖帝突然覺得守護者這種生物實在是太bug了。

    比那群整天傻樂的深海鹹魚還要離譜。

    不過考慮到對方本來就不是凡人，似乎一切又變得合理了起來。

    妖帝開始思考著自己到底認識什麼體型龐大的生物，腦海中隨之出現了具體的形象——孤零零待在起源商城角落的盆栽。

    應該……不會吧？

    世界樹的存在，即便是在妖獸皇族中也是當作傳說來看待的，至於多久之前，已經難以考察。

    而且出現的時候還產生了那麼大的動靜，就連老闆也親自出手……

    妖帝覺得自己猜到了真相。

    “我應該知道了你說的到底是誰了。”他深吸一口氣，沉聲說道。

    霜輕輕招手，光芒憑空凝結成了桌椅。

    妖帝坐下，面前也多出了茶杯，裡面已經倒上了茶水。

    他端起喝了一口。

    “噗……咳咳咳……”

    妖帝轉過頭，將喝下去的東西全都噴了出來，臉上滿是驚訝的神情，“這味道……”

    “這是心鏡，能夠表達出你最想喝的東西的味道。”霜笑著解釋。

    “原來如此……”

    妖帝低聲自語，又喝了一口杯中的可樂。

    他的空間裝備中還儲存著不少起源商城的商品，其中當然也包括可樂，只是用於療傷的效果，平日裏根本沒有使用到的機會。

    “它是怎麼回事？”

    妖帝指了指霜懷中的小白狐，後者此時正安安靜靜的躺在女子的懷中，身體微微起伏，儼然已經睡著的模樣。

    “不知道。”霜搖搖頭，“當我清醒的時候，它便出現在我的精神世界中了。”

    “也就是說，它其實是精神體？”妖帝有點驚訝，“可是它明明能夠出現在現實之中。”

    霜搖了搖頭，如同注入了星光的眼眸泛着笑意：“在這個世界上，真實與虛無從來都不是涇渭分明的。”

    “行吧。”妖帝嘆了口氣，“那它為什麼有這種能力？”

    “不知道。”

    妖帝算是明白了，就算問再多問題，大機率也會得到“不知道”的答案。

    是真的不知道，還是不想告訴他？

    妖帝打量著霜，後者面上始終都帶著風輕雲淡的微笑，卻又充滿了親和力，讓人根本看不透她心中到底在想什麼。

    總感覺被莫名其妙捲入了大事情裡面啊。

    妖帝嘆了口氣。

    這應該讓老闆來解決，而不是他。

    不行，過會給老闆發個資訊，讓他直接過來算了。

    以老闆的能力，跨越如此遙遠的距離應該也就是一個念頭的事情。

    “我聽伊露那孩子說，您提到了一個叫做老闆的存在？”霜的聲音讓妖帝飄飛的思緒回到了現實。

    “啊，對。”妖帝點點頭，“主要是老闆開了一家店鋪，所以我們才叫他老闆的。”

    “能和我詳細說一下麼？”

    “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