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帝沒有想到伊露會對他的經歷如此感興趣，當時他就是隨口一提而已，看樣子這隻霜精靈似乎意外的對天穹聖殿之外的世界很好奇。

    秉著閒著也是閒著的原則，妖帝索性給她詳細地講述了一番。

    平時沒事的時候，他也會看看魔幻手機，當然也包括上面的小說。

    聲色俱全的描述自身的過往，對他而言輕輕鬆鬆。

    伊露全神貫注聽著。

    當聽到妖帝和無天抵達須彌山的時候，手掌下意識握緊，佛主出現，妖帝與他交鋒，再到無天出現，佛主以一敵二都未曾落入下風……

    整個過程伊露呼吸都變得輕微了許多，生怕打攪到妖帝，不錯過一絲一毫的細節。

    伊露也知曉了那位無天前輩的強大招式——龍抬頭！

    無天與佛主之間的關係。

    理念的不同，導致昔日的師兄弟最終走向了截然相反的道路。

    無天有錯麼？沒錯。

    佛主有錯麼？同樣沒錯。

    妖帝有錯麼？他自然也沒錯。

    錯的不是他們，是這個世界！

    咳，這不對。

    總而言之，這個世界從來都不是是非分明的，錯誤與否也從未清晰。

    勝者書寫史書，很少有人去關心敗者的下場。

    不過最終的結果，卻完全出乎了伊露的預料。

    “……從來如此，便對嗎？老闆當時說的這句話聽起來有點莫名其妙，但是仔細想想，的確很有道理，我們一直以來所自認為正確的東西，或許並不是正確的，就像是文明的進步變遷，不就是在一次次更改中實現的？”

    伊露輕輕點頭，表示贊成。

    妖帝繼續講述，他對這件事可是印象深刻。

    “……就是有點可惜，佛主那傢伙居然這麼膽小，老闆都親自過去了，都沒有切磋一下。”妖帝搖搖頭，臉上滿是惋惜。

    他還挺期待看到佛主向老闆出手的。

    至於結果……

    沒有任何期待感，想都不用想。

    伊露眨眨著眼睛，終於忍不住問出了剛纔就出現在她心中的問題：“那位老闆，究竟是什麼人？”

    “嗯……”

    妖帝抓抓脖頸，陷入了沉思。

    在顧客的眼中，老闆到底是什麼樣的形象？

    伊露並未催促，端端正正坐在一旁，靜靜等待著。

    “應該是……鹹魚吧。”妖帝絲毫沒有注意到，他思考的問題與伊露提出的問題，似乎出現了微妙的差錯。

    “誒？”

    伊露不由得發出了困惑的聲音，顯然是沒能理解妖帝到底意思。

    “老闆經常說自己是一名興趣使然的老闆，而且經常做一些莫名其妙的事情出來，就像是某一次，將電流注入各種金屬，還說著什麼磁場……”

    妖帝說著某老闆的黑歷史。

    “等等，磁場？”伊露打斷了妖帝的話語，霜精靈陷入了沉思，“我好像在什麼地方見到過這個名字。”

    “等你遇到老闆可以和他說一下。”妖帝對此並不在意。

    透過妖帝的介紹，伊露也知曉了起源商城的存在。

    她有些困惑：“為什麼聽您的描述，起源商城在天瀾大陸的影響力舉足輕重，我卻從來都沒有聽聞過？”

    “你們的高階祭司是一百年去往天瀾大陸一次，對吧？”妖帝想了想問道。

    “對呀。”伊露點點頭，雙手抱在一起放在胸前，“我的夢想就是成為一名高階祭司，這樣就就有機會去極北冰原的外面看看了。”

    “你的夢想，或許很快就能實現。”妖帝隨口說。

    “嗯？”伊露偏過頭，不太明白。

    “就像是老闆說的那句話，‘從來如此，便對嗎’，你們延續了這麼久的時間觀念，或許應該改一下了。”妖帝解釋。

    長生種與短生種最大的差異，就在於對時間的認知。

    往往短生種都建立了數個朝代，文明科技也進行了許多次的迭代更新，長生種或許還在慢悠悠的研究著數百年前提出的問題。

    當然，這也導致短生種更容易走向作死的道路。

    其中的代表當屬人類。

    繁衍能力強大，天瀾大陸大半個地域都遍佈著他們的足跡。

    內鬥嚴重，分崩離析，對同族出手甚至要比對其他種族還要殘暴。

    有著明顯的自我毀滅傾向。

    這是妖帝對普通人類的認知，至於那些修煉者，只是人類中微不足道的一小撮，並不能起到代表性的作用。

    “的確，天災即將來臨，秩序又要被重洗了。”伊露忍不住感嘆。

    霜精靈姑娘再次理解錯了妖帝的意思。

    “嗯？”

    妖帝抓抓脖頸，不太理解為什麼伊露突然提及這個話題，不過他也懶得去在意那麼多，頗為隨意地擺擺手，“別擔心，這次肯定沒問題，就連天災應該也不會出現了。”

    “誒，為什麼？”

    伊露睜大了那雙漂亮的冰藍色眼眸，其他霜精靈聽到這樣的話大機率也會做出同樣的反應，明顯不太相信。

    “因為有老闆在啊。”妖帝說的理所當然。

    伊露張了張嘴，不知道該說什麼。

    她現在總算明白了，在妖帝的心中，那位神秘的老闆就是無所不能的代名詞，百萬年輪迴一次的天災對老闆而言，揮揮手就能輕鬆解決。

    正常情況下，伊露應該對此不屑一顧。

    但是想到了妖帝那足以比肩半神的實力，以及先前的講述，還有那種名為魔幻手機的神奇物品，不知為何，她的心中居然並沒有多少懷疑。

    甚至還隱隱帶著幾分……期待？

    應該是期待吧，伊露自己也不確定。

    她在資料庫的記載中看到過天災的資訊，各種各樣的災難，再強大的種族在面對這種席捲整個細節的災難面前，也根本無力抗衡。

    無人知曉天災會以何種形式降臨。

    元素潮汐，能量暴動，地殼翻涌，極致低溫，瘟疫疾病，靈魂侵蝕，噩夢幻覺……

    並不僅僅只有物理層面，天災也有可能直接從精神、靈魂的層面降臨。

    伊露記得，上學的時候曾經有一節歷史課程，老師給他們放映了某次天災之後的世界。

    萬物沉寂，那些死去的智慧種族像是進入了美夢，面上都帶著甜美安詳的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