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妖紫煙沿著樓梯下來的時候，看到的便是一大一小兩道身影依偎在一起，全神貫注看著面前的魔幻手機。

    看起來有種莫名的融洽。

    “在看什麼？”妖紫煙將剛剛做好的零食放下，笑著問道。

    “妖紫煙姐姐。”白羽蹬蹬跑到了妖紫煙身邊，抱住了她。

    白羽對待熟悉的人總是特別熱情。

    妖紫煙蹲下身，親暱的捏了捏她的臉頰，拉著她回到了自己的位置，抱著白羽坐下。

    “前天暗影界發生的事情。”洛川隨口回答。

    “嗯嗯。”白羽連連點頭。

    妖紫煙對此並無意外，按照洛川之前的解釋，暗影界與深海存在著特殊的聯絡，這種席捲了兩個世界的震盪要是不引起一些動靜那才叫奇怪。

    “再重複一遍吧。”洛川將進度條拉到了最開始的位置。

    妖紫煙給白羽了一塊零食，目光緊緊盯著魔幻手機的螢幕。

    白沙，陰雲，暗沉的天光。

    共同組成了暗影界長久不變的光景。

    蒼白的大漠，道道大小不一的黑色身影緩緩移動，大多隻是靜靜的待在原地。

    他們正是生活在此無數歲月的暗影居民。

    只有部分有著人類的大概輪廓，有的甚至就如同傳說中的巨人，比山丘還要龐大。

    妖紫煙對此並不陌生，只是靜靜看著，同時對畫面進行分析。

    從鏡頭的角度來判斷，拍攝的應該也是一名暗影居民。

    突然，所有的暗影居民似乎察覺到了什麼，一瞬間從原先的靜謐氛圍轉爲了紛亂。

    整個世界好像震顫了一下。

    被暗沉陰雲遮蔽的蒼穹像是水面緩緩起伏，彷彿某種可怕的未知之物隱藏在下面，呼吸吞吐著泥沼般的雲層。

    光芒隨之涌現。

    如同創世之初的第一道閃光，雲層破碎了。

    幕布被揭開，顯露出背後的隱藏之物。

    那是一團盤踞於整個蒼穹的不可名狀之物，宛若星辰，又像是一片蒼茫無垠的血肉大陸，雲霧與血肉交錯，虛實的界限徹底模糊。

    有血液化作的河流翻涌流淌，觸鬚手臂化作的森林搖擺徘徊，一顆顆眼球隱沒在血肉深處，純粹惡意地肆意窺探打量著這個世界。

    僅僅看上一眼，就有種令人窒息的沉悶。

    那些眼睛之中閃爍著微光，蘊含著無盡的神秘與禁忌知識。

    妖紫煙皺皺眉毛，看上去不太喜歡畫面中的不可名狀之物。

    “這就是終末之主？怪噁心的。”

    身為命運之神，她完全有資格說出這樣的話。

    “的確很噁心。”白羽小大人般認真點頭，顯然極為贊成妖紫煙的評價，“不過妖紫煙姐姐，你說錯了。”

    “嗯？”妖紫煙暫停了影片。

    “這隻能算是終末之主的一部分。”白羽指著螢幕強調，“神明的力量能夠跨越時空維度，我們所看到的只有祂展露在現實的部分身軀。”

    神明與凡人不同，更像是某種概念意義上的非常規生命。

    誕生於宇宙，起源於宇宙。

    凡俗的力量可以對神明造成傷害，但無法消滅神明。

    這是力量的本質所決定的。

    神明之名，相當於宇宙的最底層資訊架構，本身就屬於宇宙的一部分。

    如果硬要說的話，只有神明、或者超越神明的力量，纔可以消滅神明。

    “聽起來……好像很厲害，不過還是好惡心。”妖紫煙始終堅持著最開始的想法。

    “行了行了，這個話題暫且打住，先看影片好吧。”洛川將暫停關閉，順手捏了一塊零食放進嘴裏。

    不得不說，影片裡的畫面用來下飯還是挺不錯的。

    冰封的時間再次流淌。

    這次妖紫煙看清楚了，白色的光芒誕生於神明的身軀深處，綿延無際的血肉山脈開裂道道縫隙，縫隙中涌現出最為純淨的聖潔光輝。

    觸手瘋狂揮動，眼球一顆一顆爆碎，渾濁的汙血浪潮般席捲。

    古神在痛苦的嘶吼咆哮。

    縱橫交錯的白色裂痕將祂的身軀切割，像是一個無與倫比的封印，任憑其如何掙扎，在決定性的力量面前也無可抵禦。

    神明消失了。

    不知盤踞在蒼穹多少歲月的陰雲褪去，顯露出背後的場景。

    是星空。

    璀璨的星輝閃爍在遙遠的宇宙深處，神秘浩渺，清冷靜謐，亙古便是如此，亦將長久的持續下去。

    “沒了嗎？”妖紫煙看著定格的畫面，有些意猶未盡。

    “沒了呀，後面的畫面都是這樣了。”白羽隨口說道。

    “嗯……我的意思是那些暗影居民的反應之類的。”妖紫煙無奈地笑著解釋。

    作為一名合格的小說作者，她早就熟練的掌握了各種寫作的技巧，類似於眼下這種被整個種族所見證的巨大現象，種族的反應至關重要。

    “1579他們沒什麼反應，看完之後就做自己的事情了。”白羽認真說。

    看著那雙彷彿落入了一片星河的眼眸，妖紫煙忽然有點不知道該說什麼，只能拍了拍小姑娘的腦袋：“我知道了，你去玩吧。”

    白羽蹦蹦跳跳的離開了，一米二的小小身影很快消失在了她的視線之中。

    妖紫煙撐著下巴，目光落在洛川身上，似乎在等待著他的回答。

    “從某種意義上來看，那只是終末之主的某種特殊投影。”洛川強調著。

    “嗯，我知道。”妖紫煙點點頭，不知想到了什麼，輕輕嘆了聲氣，“我只是……有些感慨。”

    “感慨什麼？”

    “不知道。”

    妖紫煙搖搖頭，如瀑的髮絲順著略顯柔弱的肩膀灑落，“可能是對未來的迷茫吧。”

    洛川認真想了想：“對於你這種情況，我有研究，導致的原因只有一種。”

    “什麼？”妖紫煙懶懶迴應。

    “吃飽了閒的。”

    “……”

    本來洛川都準備好被咬上一口了，妖紫煙卻只是看了看他，便再次趴在了桌子上。

    洛川還沒怎麼看到過妖紫煙陷入這種對什麼都提不起興趣的狀態，一時間也不知道該怎麼辦。

    只能順手揉了揉這姑娘的頭髮，透過這種方式表達自己的關心。

    “怎麼看起來不太開心？”熟悉的聲音從面前傳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