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川怔了一下，在那麼一瞬間他有些懷疑自己是不是聽錯了。

    “你說什麼？”

    聲音聽起來滿是猶疑。

    “爸神。”

    系統的語氣依舊平平淡淡，如密林深處的湖泊，沒有一絲漣漪。

    嗯……

    洛川捏著眉心，開始思考到底是自己有問題還是系統有問題。

    這個世界到底是怎麼了？

    許久之後，洛川深吸一口氣，壓下心中滾滾翻涌的吐槽慾望。

    “系統，你是認真的？”

    雖然他自詡為系統的爸爸，但爸神這個名號……

    反正就是很奇怪。

    正常人對造物主、創造者的稱呼，第一時間聯想到的肯定就是父神之類的名號吧，爸神是個什麼意思？

    “自然。”系統沉靜回答。

    “……為什麼？”洛川憋了一會，終於還是忍不住問。

    “因為父神的稱號已經被人佔用，爹神同樣被人佔用。”

    洛川神情變得精彩起來。

    “所以就只剩下了爸神？”

    “是的。”

    洛川捂著腦門，預想中的各種緣由均沒有聽到，真實原因居然如此……清新脫俗。

    他只感覺心中有無數神獸奔騰而過，想吐槽一時間卻又不知從何吐起。

    “好吧。”

    洛川嘆了口氣，極不情願的接受了這個令人難以接受的現實。

    ……果然還是很想吐槽！

    “說起來，他們什麼時候能夠擁有生命？”洛川打量著面前的炎魔，這位火焰的君主眼瞳中流淌著融金色的熔岩。

    他看著面前的虛無，像是在審視著麾下的子民。

    “以現實情況為主，無法準確預測。”系統回答。

    洛川點點頭，對系統的話並無意外，本來就是隨口一問罷了。

    他的目光又落在了下方的榮光戰場上面。

    既然榮光角色都能夠演化為真實生命，那麼承載他們的榮光世界，是否也同樣可以成為現實？

    答案自然是肯定的。

    洛川很期待那一天的到來，到時候隨便找個地方開一家店鋪，當一名普普通通的老闆，和妖紫煙過著普普通通的生活。

    ……為什麼每次都能想到開店當老闆？

    算了，這不重要。

    洛川晃晃腦袋，將那些紛雜凌亂的思緒丟擲腦海，再次深深地看了一眼矗立於虛無中的數十名榮光角色。

    闔上雙目，身影漸漸黯淡，直至悄然散去。

    似乎有目光看來，轉瞬間便消弭無蹤。

    ……

    洛川睜開眼睛，對上一雙琉璃般澄澈的紫色眼眸，淺淺的氣息撲面，帶來癢癢的感覺。

    妖紫煙呆了呆，粉面漸漸染上胭脂色。

    “你怎麼醒了？”

    妖紫煙直起身，環抱著手臂坐在一旁，故作鎮靜地問，只是晶瑩嬌嫩的耳垂似乎依舊泛着微紅。

    “難道要睡一下午？”洛川吐槽，饒有興致打量著她。

    妖紫煙感覺面上有些發熱，偷看睡覺被抓現行很尷尬，尤其是洛川那噙著笑意的眼睛。

    “看我幹嘛？”她瞪了瞪眼。

    “我家的店員，當然是想怎麼看就怎麼看了。”洛川坐起身，伸著懶腰，午覺醒來神清氣爽。

    午覺的時間不宜過多，也不宜過少。

    多的話醒來會頭疼，若是房間裡只有自己一人還會有種被世界拋棄的絕望。

    少的話會睡不夠，整個下午昏昏沉沉沒精神。

    “誰是你家的。”

    妖紫煙將身旁的枕頭丟給了洛川，眼中的笑意卻像是湖面的漣漪盪漾開來，掩飾不住。

    “難道不是？”

    洛川順手攬過少女的腰肢，能夠感受到身體似乎僵硬了一瞬，接著順勢倒在了他身上。

    盛夏之月已經到來，午後的陽光略顯燥熱。

    妖紫煙來到窗前拉上窗簾，房間頓時籠上了一層朦朧的色彩，地面投下了斑駁的影子。

    “怎麼樣？”

    妖紫煙邁著輕快的腳步來到正在看魔幻手機的洛川身邊，期待望著他。

    “什麼怎麼樣？”洛川頭也不抬。

    “剛纔的問題呀，有幾個弄明白了？”妖紫煙說的理所當然。

    洛川有點奇怪地望了這姑娘一眼，感到好笑：“怎麼聽你的意思，我睡一覺就能知道答案似的。”

    “難道不是？”妖紫煙反問，落入星河的眼眸似乎能夠輕鬆看透人心。

    洛川和妖紫煙對視了幾秒，宣告敗退。

    “好吧好吧，的確弄明白了一些東西。”洛川接過妖紫煙遞來的茶水，“關於奧希婭能夠召喚出大賢者和她並肩作戰的原因，以及起源商城的顧客能不能做到同樣的事情。”

    妖紫煙坐直身體，雙手放在膝蓋上，做出了認真聆聽的神態。

    洛川將先前從系統那裏得到的答案告訴了她。

    “也就是說，當達到某個界限的時候，這些榮光中的角色會擁有生命？”妖紫煙驚訝地睜大了眼睛。

    “嗯，可以這麼說。”洛川點點頭，給予了肯定的答覆。

    妖紫煙屈著手指，一下一下輕輕點著臉頰，像是落入湖面的雨滴，留下淺淺的凹陷。

    不知想到了什麼，她目光略顯微妙地打量著目光。

    “你那是什麼眼神？”洛川挑了挑眉毛，莫名覺得她沒想啥好事，伸出手掌想要揉揉她的腦袋。

    妖紫煙微微偏頭躲開：“別鬧。”

    “你到底想問什麼？”洛川直接挑明。

    “嗯……我就是有點好奇，如果那些榮光中的角色真的擁有生命，那他們應該叫你什麼？”妖紫煙目光灼灼地盯著洛川，“創造者？還是父神？”

    洛川覺得自己的思維方式應該是受到了妖紫煙的影響。

    要不然為什麼面對同一個問題，思考的方向都是一模一樣？

    不過回答起來卻有點困難。

    “怎麼了？”妖紫煙看到了洛川眼中的猶豫，好奇心變得更加旺盛。

    “你覺得他們應該叫你什麼？”洛川想了想說。

    看著妖紫煙陷入沉思，他在心中稍稍鬆了口氣，系統先前的話說出來著實需要一點勇氣，還是轉移這姑娘的注意力比較簡單。

    “不要轉移話題！”

    妖紫煙很快便反應了過來，瞪了某老闆一眼表示抗議，等待著他的回答。

    洛川試探性地問：“一定要說？”

    “嗯。”妖紫煙緊緊盯著洛川。

    洛川輕咳一聲：“不說不行嗎？”

    “不行。”

    “……爸神。”

    妖紫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