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紫煙打量著洛川，想起了許多事情。

    虛空的概念，虛空的本質，老闆的虛空形態……

    雖然洛川沒有明說，但妖紫煙已經猜到了很多東西，隱隱感覺自己好像觸及到了某個真相。

    某個老闆為何會出現於此的真相……

    “你的眼神挺奇怪的。”

    洛川本來想給自己倒杯茶，這才桌子上僅有的兩個杯子都已經被虛空同化，只能嘆了口氣，再次將其復原了回來。

    將杯子放在桌面，倒了滿滿一杯的涼茶。

    棕褐色的茶水盪漾，反射著明媚的陽光，眨眼間透明杯子的外層便凝結了一層細密的水霧。

    妖紫煙目光卻緊緊盯著洛川面前的杯子：“你是怎麼做到的？”

    她能夠感覺得到，那一個茶杯就是憑空出現的，並不是洛川從系統空間中取出。

    洛川認真想了想，手掌還下意識比劃著：“嗯……先這樣，然後再那樣，最後在這樣……這樣就可以了，看懂了嗎？”

    他的手裏已經多出了另一個杯子。

    妖紫煙靜靜看著他，眼眸像是夜色下的湖泊，平靜的不見半點漣漪。

    “所以，你覺得我能看懂嗎？”

    給了某老闆一個白眼，妖紫煙環抱雙臂反問，頓時陰雲散開，皎白的月華照亮湖泊。

    “主要是這個解釋起來實在是有點複雜。”

    洛川無奈的攤開雙手，“怎麼說呢，就跟呼吸差不多，你能說清楚自己呼吸還需要什麼步驟嗎？”

    妖紫煙狐疑地打量著洛川，發現他好像真的沒有逗自己的意思。

    “不過話說回來，倒是可以舉個類似的例子。”洛川摸著下巴，“就像是你不小心刪除掉的小說章節，選擇撤銷就能恢復過來。”

    妖紫煙將第二個杯子洛川洛川手中拿走，放在眼前認真觀察。

    陽光下任何細節清晰可見，那些磨損的縫隙也和記憶中別無二致。

    “好厲害。”

    妖紫煙低聲驚歎。

    “你想學啊？”

    洛川的聲音將妖紫煙的注意力吸引了過去。

    她抬頭望去，發現不知何時洛川已經站了起來，逆著光有些看不清面容，燦爛的陽光從他身後落下，彷彿給他鍍上了一層金色輝光。

    “我教你啊。”

    妖紫煙愣住，眼前的場景有種似曾相識的感覺。

    好像自己在哪裏看到過一樣，一時間卻又想不起來具體的細節。

    今天的陽光好刺眼……

    “怎麼樣，像不像無天曾經對佛主說的時候？”洛川隨意坐在了妖紫煙身邊。

    “嗯嗯嗯，很像。”

    妖紫煙笑著連連點頭。

    算了，有些時候洛川總是會做出這種心血來潮的舉動，她能怎麼樣？都已經習慣了。

    “我真的能學會？”

    妖紫煙低頭看著自己的手掌，還有些不太相信洛川的話語。

    “不知道。”洛川搖搖頭，順手揉了揉投來問詢目光的妖紫煙的頭髮，“不過別忘了你可是命運之神啊，不試試怎麼知道呢？”

    妖紫煙哼哼了兩聲，將一旁的抱枕拉過來抱在懷中：“命運之神這個名號一開始就是你傳出去的吧？”

    命運之神，現在關於這個名字，只要是起源商城的顧客全都不會陌生。

    有事沒事對著命運之神祈禱一下，基本上已經成爲了顧客們的日常，尤其是在進行抽獎之類的機率性事情之前。

    反正不要錢，多少信一點。

    雖然存在著借鑑的嫌疑，但是這個同樣莫名其妙冒出來的口號也成爲了廣大命運之神信徒經常唸叨的話語。

    字面意思，信一下又不要錢，頂多也就浪費個幾秒鐘的時間。

    萬一真的有用呢對吧？

    況且這也不是萬一，經過無數顧客的切身經歷，證明的確是有作用的。

    “咳。”

    面對妖紫煙探尋的目光，洛川輕咳一聲偏過頭去。

    妖紫煙臉頰微微鼓起，穿著白襪的腳丫輕輕踢了他一下。

    “就知道是你。”妖紫煙躲過了洛川的手掌。

    “反正我說你可以，那就可以。”洛川擺擺手，決定結束這個話題了。

    站起身伸個懶腰下意識看向窗外，陽光略顯刺眼，讓他忍不住微微眯起了眼睛，回過頭來，透過窗戶的陽光恰好沐浴著沙發的位置，微微透著肌膚顏色的長襪似乎散發著正義的光芒。

    “大災變！”

    “我能待在河邊，釣上一整天的魚。”

    “我，就是魔法的化身！”

    “……”

    各種各樣的卡牌音效迴盪在爐石酒館，洛川走下樓梯，長舒了一口氣，看著店裏形形色色的顧客。

    矮人居多，其中也摻雜著三三兩兩的其他種族。

    有什麼東西改變了，大多數東西還是一如既往。

    “冰荒廢土的戰士們，起來吧。”

    巨斧將一張名為巫妖王的傳說卡牌使用了下去，彷彿從九幽之下傳來的話語聲迴盪耳畔。

    那是一道坐在寒冰鑄成的王座上的身影，渾身上下被金屬甲冑覆蓋，上面掛著冰霜，唯有眼睛的位置露出兩點幽藍色的光芒。

    手邊則是一柄造型怪異的長劍，劍柄被打造成骷髏的形狀，劍身彷彿從有著雙角骷髏的口中探出。

    “迎接巫妖王的怒火吧！”巨斧大笑出聲。

    作為爐石傳說的傳說隨從之一，巫妖王一直是位於第一梯隊的強力卡牌，與火車王、毀滅之翼、炎魔君主等卡牌強度並肩。

    除了強大的身材屬性之外，強力的衍生卡牌同樣也能夠起到輕鬆逆轉局勢的作用。

    當回合結束，虛空碎裂，一柄閃爍著寒光的利劍從中掠出，化作卡牌落入巨斧的手中。

    巫妖王手中的武器——霜之哀傷！

    據說在榮光之中，有一名角色的武器與之對應，霜之哀傷，火之高興。

    ……也不知道老闆到底是怎麼想的。

    “呵，我早就猜到你會下這張卡牌了。”王古拉斯同樣露出笑容。

    “難道我就沒有猜到你會猜到我會下這張卡牌？”巨斧眯起眼睛。

    “不過我猜到了你會猜到我猜到你會下這張卡牌了。”

    “不好意思，我同樣猜到了你會猜到我猜到你猜到我會下這張卡牌……”

    ……

    “沒人可以透過。”從黑暗中走出的騎士舉起鋒刃面向了他的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