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薇雅安安靜靜坐在床邊，略有些出神地望著光幕上所呈現的月球觀測站的影響，目光中帶著一絲哀傷緬懷，這些早已銘刻在了巨龍的基因深處。

    洛川沉默不語。

    安薇雅的話無疑透露出了極其龐大的資訊量，指向某個他早就隱隱有所預料的可能——巨人化作生命方舟降臨科洛的真正原因。

    妖紫煙看看洛川，又看看安薇雅，覺得自己有必要打破這種沉悶的氛圍。

    “安薇雅，你剛纔說天瀾大陸是特殊的？”

    轉移話題無疑是最好的方法。

    “嗯，對。”安薇雅輕輕點頭，深呼了一口氣情緒恢復了許多。

    “有多特殊？”妖紫煙刨根問底，“和科洛的聯絡以及差異，具體在什麼地方？”

    正在思考安薇雅先前那番話語的洛川，也暫時收回了思緒，等待著安薇雅的回答。

    “額……”

    安薇雅眨眨眼睛，看上去又在心中想著如何敷衍過去了，“這個，不能說。”

    許久之後龍族姑娘搖搖頭，滿臉認真地強調。

    妖紫煙忍不住笑了起來：“這次的藉口怎麼不一樣了？”

    “反正效果都是一樣的。”安薇雅的心情在這短短的時間裏已經恢復成原先那種無憂無慮的狀態。

    “我有點好奇，既然巨龍和巨人都有著各自的任務，海妖又扮演著什麼樣的身份？”洛川很好奇。

    他其實很早就注意到了安薇雅對待海妖的特殊態度，已經超越了興趣的範疇。

    再加上海妖生活的地方，特殊的生命形態……不得不令人深思。

    是不是她們也有著某種不為人知的使命，只是被她們自身遺忘？

    安薇雅正是因為知曉這些，所以對待她們的態度纔會與衆不同？

    安薇雅繼續和可樂，很好的扮演了一個不諳世事小姑娘的形象，讓人忽略掉她巨龍代表的身份。

    “算了，不說就不說吧。”

    洛川搖搖頭，對於安薇雅的反應並不意外。

    有的時候他甚至都有點懷疑，系統和巨龍之間會不會也有聯繫，畢竟他們在某些方面都表現得神神秘秘的。

    “其實……倒也不是不能說。”

    安薇雅低下頭，手指纏繞著胸前的一縷髮絲，“老闆對海妖的生命形態應該很瞭解吧？”

    “嗯，不是正在作死，就是在前往作死的路上。”洛川點頭說道。

    安薇雅的表情僵硬了一下，旋即噗的一聲笑了出來：“這倒也是。”

    很明顯，某群深海鹹魚熱愛作死的形象已經深入人心。

    笑了一會，安薇雅輕咳一聲止住笑容，坐直身體神情也變得認真：“那老闆就不奇怪，為什麼那麼多元素生命，只有海妖具備這種近乎不死的生命特性？”

    “世界這麼大，誕生任何物種都正常。”

    洛川眺望夜幕下的鋼鐵之城，“存在既有合理性。”

    虛空無盡，宇宙萬千。

    千奇百怪的宇宙之中，原初的神明都能孕育而生，出現海妖這種稍稍神奇一些的物種，完全不足為奇。

    安薇雅沒有想到洛川會說出這樣的話來。

    不過聯想對老闆來說，無論科洛還是天瀾大陸，都不過是漫長生命中途徑的一個世界，也就釋然了。

    也是，老闆什麼稀奇古怪的生命沒有看到過。

    海妖的確有點特殊，但在老闆眼裏，也就變得普普通通不足為奇了。

    “額，老闆說的也沒錯。”安薇雅不和洛川爭論，“不過現在咱們只說海妖。”

    “所以呢？你的意思是海妖的誕生，還有那些奇奇怪怪的種族特性，背後都是存在原因的？”妖紫煙的思路並沒有受到洛川的影響。

    “嗯。”安薇雅點頭，不知想到了什麼，表情變得微妙起來，“其實準確來說，只有近乎不死的生命形態纔是海妖最原本應該具備的特徵。”

    “只有？”妖紫煙注意到了安薇雅的描述詞彙。

    “其他的屬於副作用。”安薇雅繃著臉，努力不讓自己露出其他的表情。

    妖紫煙和洛川對視一眼，忍不住輕輕笑了起來。

    “海妖果然天生就是歡樂的生物。”妖紫煙笑著說。

    近乎無窮無盡的生命，或許只有這樣無憂無慮的性格，才能始終保持樂觀的生活態度。

    “海妖到底有著什麼樣的使命？”洛川還是感到十分好奇。

    “老闆之前不是去過海妖生活的城市麼？”安薇雅雙手交叉在一起放在身前，“有沒有感覺那裏很……特別？”

    “你是說建築風格，還是其他的方面？”洛川對待事物向來嚴謹。

    尤其是他寫了福爾摩斯之後，自然而然也受到了相應的影響，或多或少沾染了一些與福爾摩斯類似的強迫症。

    “城市的總體風格。”安薇雅回答。

    “總體風格？”洛川皺了皺眉，認真回憶著當時所看到的場景。

    距離他上次前往海妖之城並沒有過去太長時間，細節方面的事物輕鬆就能回憶起來。

    看到洛川陷入思索，妖紫煙也不再說話以免打攪到他的思路，雙臂撐著窗臺，微微眯起眼睛眺望遠方。

    安薇雅則再次恢復了那種隨意的態度，躺在了柔軟的床褥上，抱著魔幻手機開啟了新的頁面。

    “好像的確挺特殊的。”

    許久之後，洛川的聲音將沉寂打破。

    他想起了那些縱橫交錯橫貫街道的透明管道，完全叫不出名字的莫名設施，近乎渾然一體的金屬大地……

    整個海妖之城就像是一個特殊的整體，坐落在海洋的深處。

    層層疊疊無數禁制將這座被海水淹沒的城市遮掩，像是保護自身的圍牆，又像是……監獄的壁壘。

    囚籠。

    洛川莫名其妙想到了這個名字。

    似乎他所接觸的大部分弄不明白的東西，都會和牢獄扯上關係。

    海妖，或許就是牢獄的典獄官，不過可惜她們連自身的職責都給忘記了。

    洛川開始思維發散，越想越覺得有道理。

    而且最最關鍵的是，昔日法拉斯帝國消弭無蹤的腐化，莫名在海妖之城出現導致了心靈之影危機。

    豈不是說明海妖之城所在的區域，世界穩固程度很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