奧希婭用簡短的話語和洛川、妖紫煙講述了目前的狀態。

    “也就是說，你們快要抓住那個湮滅教徒了？”妖紫煙喝了口熱茶。

    和洛川對視一眼，神色都有些驚訝。

    整個過程好像……太順利了點？

    “從表面上來看沒錯，不過目前並不確定他到底還能不能使用先前從我面前逃離的招式。”奧希婭的表情並未放鬆，“那些高階亡靈攔不住他。”

    “伊麗莎白不是也在麼？”洛川問。

    “湮滅教徒總能做出一些超出預料的事情……好吧，我就是覺得伊麗莎白不靠譜。”奧希婭攤開手掌無奈說道。

    “你們之間的關係很好啊。”妖紫煙笑了起來。

    “哪有？我和她一直不對付。”奧希婭下意識反駁了一句，沉默了一下又輕輕搖頭，“其實我們之間……唉，算了。”

    這位浪潮首席統帥嘆了口氣，並沒有繼續講述的意思。

    洛川和妖紫煙看向對方，得出了相同的一個結論。

    這兩人之間有故事！

    之前奧希婭也說過，她與伊麗莎白第一次見面的時候，因為不知曉對方的身份打了一架。

    但是從如今的話語來看，似乎這並不是最主要的原因？

    伊麗莎白和奧希婭兩人，或許在很久很久之前就已經認識了。

    奧希婭的種族是巡視者，雖然不知道這個種族到底是什麼來頭，但在壽命上絕對算得上頂尖級別。

    伊麗莎白原先是不知多少年前的法拉斯帝國成員，轉化為巫妖之後存在至今，壽命同樣無法計量。

    由此來看，兩人之間存在交集好像也挺合理的。

    不過奧希婭看上去並不想繼續討論這個話題，洛川和妖紫煙也不好多問，只能按捺下心中的好奇。

    “而且除了矮人礦洞的湮滅教徒之外，至今未曾確認身份的舞女纔是重中之重。”奧希婭揉了揉眉心，有些頭痛。

    “嗯……那就祝你們一切順利。”妖紫煙也不知道該說什麼，只能祝福。

    “來自命運之神的祝福。”洛川湊到妖紫煙耳邊小聲說。

    “別鬧。”撥出的溫熱氣息帶來陣陣癢癢的感覺，妖紫煙面上泛起一抹淺櫻色澤，將洛川推開。

    奧希婭張了張嘴，忽然不知道交談應不應該繼續下去。

    好在兩人倒是還記得通訊還在進行，倒是沒有做出什麼出格的行為。

    “奧希婭，你那裏好像挺吵的。”妖紫煙聽到了通訊背景中的聲音。

    “我現在所處的位置是歌劇廳，正在演出著歌劇。”奧希婭解釋，末了還不忘補充了一句，“爲了監控薔薇歌劇團。”

    監控是主要的，看歌劇只是順便。

    “什麼歌劇？”

    “《法拉斯之夜》。”

    “嗯……”

    妖紫煙眉毛輕輕挑動，她隱隱覺得目前的這些事情似乎都聯絡了起來，像是有某根無形的絲線，將一切連線。

    可她不知道“絲線”的本質。

    “法拉斯之夜，講了什麼故事？”

    “法拉斯帝國的最後終章。”奧希婭輕聲回答，瞳孔倒映著歌劇的影像。

    “我記得奧希婭就是曾經法拉斯帝國的成員吧？”妖紫煙問，她之前還從安諾那裏借來了與之相關的書籍，對這部分內容記得很清楚。

    “嗯。”奧希婭點點頭，言語有些感慨，“強大的帝國一夜之間分析崩離……世事無常，文明太脆弱了。”

    “的確。”妖紫煙深有所感。

    她曾經在天瀾大陸游覽了很長時間，見過許多王朝的覆滅更迭。

    “不過話說回來，伊麗莎白其實是這個歌劇中的主要角色，這麼去看還是挺有意思的。”奧希婭輕輕笑了起來。

    妖紫煙：“……這是你的惡趣味吧？！”

    洛川剛纔就已經摸出魔幻手機隨意翻看了起來，他對於這兩個姑娘的對話並沒有多少興趣。

    “不過話說回來，奧希婭，你有沒有感覺到有些不太對？”妖紫煙忽然沒來由的問道。

    “不對勁？你說哪裏？”奧希婭不太明白。

    “我也說不出來，算了，你就當我沒說好了。”妖紫煙搖搖頭，她沒法解釋，總不能說就是單純的感覺吧？

    奧希婭微微皺眉，妖紫煙的話讓她也感覺有些不太好，彷彿自己忽略了某些至關重要的東西。

    思索許久，也未曾得到結果。

    索性不再繼續糾結，將注意力再次放在了正在進行演出的歌劇上。

    “你要看麼？”

    “好啊。”

    光幕上呈現出舞臺上的畫面，有著魔法影像作為輔助，雖說有著舞臺的限制，但表現能力還是很不錯的。

    【……

    “我們今天做的事情，以後會不會有人記得？”

    “不知道，當那些人過上富足的生活，吃著美味的食物，住著溫暖的房屋，應該不會忘記究竟是誰幫他們得到了這一切。”

    “呼，那就好。”

    “……呵，我其實都不相信自己的話。”

    “為什麼……”

    “短生種是很容易遺忘過去的，別說幾百年，幾十年都是一段極其漫長的歲月，又有多少人會記得這些？”

    “……”

    “可我們所做的這一切，為的就是讓別人記住我們嗎？黑暗的長夜，終究需要有火光來照亮，我甘心做最先燃燒的薪火。”

    星月低垂。

    昏暗的蒼穹下，篝火散發著微明的火光。

    兩名少女抱著膝蓋坐在篝火旁，火光照亮了她們的面龐，呈現出的是與年齡不符的沉靜成熟。

    ……】

    ……

    “呼……呼……”

    醫生重重跪在地面，宛若剛剛溺水的泳者大口呼吸著，時不時有閃光自他的身軀中迸發而出，某些繃帶下方的區域甚至呈現出一種結晶化的古怪形態。

    他將手臂伸到面前，手掌早已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某種類似軟體生物的觸鬚，不過如今卻也同樣愈發怪異。

    某種類似植物根鬚般的結構從血肉中鑽出，將其完全覆蓋，像是剝開橘子表面的白絲，又像是密不透風的蛛網。

    醫生能夠感覺到，這些觸鬚已經開始侵蝕他的內臟，鑽入血肉骨骼，貪婪的吞噬著每一分營養。

    勉強站起身，靜靜看著那沒入石壁的龐大根鬚。

    醫生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