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的提醒讓洛川意識到了一個長久以來都被他所忽略的問題。

    顧客們購買店裏的商品，究竟是爲了味道，還是爲了效果？

    關於這個問題的答案其實也並不複雜。

    不差錢的顧客爲了味道，囊中羞澀的就只能爲了效果了。

    後一個群體當然也想要和前一個群體一樣，爲了味道去購買商品，奈何錢包不允許，這就很難受了。

    頂多只能去外面買點替代品嚐嘗，就像是鳳仙樓中得到了正版授權的奶茶、辣條之類的東西。

    很明顯，就目前而言爐石酒館這邊還沒有類似的店鋪。

    洛川沉吟許久，爐石傳說的對局開始燒繩子了才恍然反應過來：“關於這個問題……我要想一下，等過段時間再給你答覆。”

    “嗯。”沐微微頷首，她也沒想著洛川會直接給出解決方案。

    說實話，洛川沒有第一時間反駁就已經出乎她的預料了。

    妖紫煙忍著笑。

    她覺得沐或許不知道，每當洛川這麼說，十有八九最後都會鴿掉的。

    就像是之前他拿出的那麼多小說開頭。

    明明剛開始的時候說得信誓旦旦，“我要開新書”、“新書已經準備好了”、“我的思路爆棚一天爆肝兩萬字”什麼的。

    但真正到了那個時刻，總會一拖再拖。

    然後……就沒有然後了。

    現在每天都還有不少顧客透過魔幻手機向她發來訊息，詢問老闆之前提及的新書什麼時候釋出，都等了這麼長時間了。

    其實妖紫煙很想回答他們，時間越長髮布的可能性越低。

    但感覺這樣有點不太合適，所以每次都是使用委婉的話語側面提醒……

    總而言之，可樂推出所造成的影響很快便暫且告一段落。

    主要是現在的爐石酒館顧客數量屬於固定型別，訊息僅僅只在小範圍內流傳，店裏的顧客買完之後就再次沉浸在了爐石對局中。

    等以後知道的人多了或許就很難看到這般還算清淨的場景了。

    總而言之，除了可樂剛開始拿出來的時候引起了一番動靜之外，爐石酒館的上午就這麼平平淡淡的過去了。

    櫃檯後，洛川伸了個懶腰，看向店門所在方向。

    陽光正亮，視線中的一切彷彿都帶上了一種蒼白的色彩，剛剛抽出嫩芽的枝葉迎著微風輕晃，不少剛剛下班的社畜正拖著疲憊的身軀從街道上走過，找尋著能夠讓自己填飽肚子的地方。

    其實更多的社畜並不會這麼做，他們就算休息時間也不會離開，而是等著派送員將自己的午餐送到面前。

    如果按照原來的人生軌跡，自己應該也會這樣吧？

    洛川撐著下巴，在腦海中思考著。

    畢業後找個輕鬆自在的工作，當然也可能不找工作，宅在家裏寫小說也是一個不錯的選擇，二十五歲之前娶個漂亮媳婦，房子倒是不怎麼需要考慮，最好的話再買一輛車，不過現在交通這麼便利應該也不太需要。

    就這麼平平淡淡的過一輩子。

    不過現在麼……

    “發呆想什麼呢？”妖紫煙在洛川面前揮了揮手掌，好奇地問道。

    “沒什麼。”洛川不知飄飛至何處的思緒回到了現實，笑著搖頭。

    妖紫煙輕輕哼了一聲，收回手掌攏了攏垂落至胸前的髮絲：“不說就不說嘛，神神秘秘的。”

    “在想你。”洛川認真說。

    “噫，你別這樣，好奇怪。”妖紫煙摸了摸自己的胳膊，光潔白皙的小臂上起了一層雞皮疙瘩。

    “真的，我沒事騙你幹嘛。”洛川對此表示很委屈。

    “好吧，既然在想我，具體呢？想我什麼了？”妖紫煙抱著手臂，接著又補充了一句，“如果是什麼奇怪的東西就不要說出來了，容易過不了審。”

    “不對勁的是你吧，我思想可是很健康的！”洛川強調，“也不是什麼大事，就是在想著如果沒有遇到你的話，我的生活會是什麼樣的。”

    “嗯？”妖紫煙來了興致，忍不住追問，“什麼樣？”

    洛川沒說話。

    只是輕輕舒了口氣，靠在了椅背上，半眯著眼睛微微皺眉。

    “坐了這麼長時間，感覺肩膀有點酸，要是有人幫忙捏捏就好了。”

    妖紫煙愣了愣，深吸一口氣，面上露出甜甜微笑：“好，我給你捏肩膀。”

    起身來到洛川身後，給他捏起了肩膀。

    “往上點往上點……對對對就是那裏，力氣再稍微大一點點……沒錯，就是這樣……”

    洛川舒服的閉上了眼睛。

    “你到底說不說？”妖紫煙已經開始咬牙了。

    “彆着急嘛，讓我想想該怎麼說比較合適。”洛川靜靜享受著當下的時光。

    妖紫煙無奈，又咬咬牙，偷偷看向周圍，好在沒有多少顧客注意櫃檯這裏的場景。

    “這就說來話長了……”

    “那就長話短說！”

    “行吧。”

    洛川咂咂嘴，將先前心中出現的那些東西複述了一遍，當然並不是全部，另外還添油加醋了不少東西，畢竟某些事情還是他自己知道就可以了。

    “誒，可你不是說開店當老闆是自己的興趣愛好麼？”妖紫煙有點奇怪。

    洛川可不止一次生命過自己只是一位興趣使然的老闆，不僅起源商城，就連爐石酒館的顧客應該也差不多都知曉了。

    “但興趣可不是生來就有的，是後天纔出現的。”洛川認真提醒，“你忘了起源商城最開始的時候是什麼樣的嗎？那可是我第一次開店。”

    妖紫煙想起了最開始見到洛川的那段時間，忍不住撲哧笑出了聲。

    “有那麼好笑嗎？”洛川的聲音聽起來有點……不好意思。

    “我沒笑。”妖紫煙不承認。

    “我都聽見了……”

    “咳，好吧，就是笑了。”妖紫煙輕咳一聲，心情變得愉悅起來，“想到了你最開始高冷不說話的樣子。”

    “……停，這個話題就此打住。”洛川不想回憶起自己的黑歷史。

    誰都有不成熟的階段，當某天回望過去，只想問問那時的自己腦子裏到底都想的什麼玩意兒。

    “額，我是不是打擾到你們了？”櫃檯前，沐看著兩人猶豫著問。

    “沒有，什麼事？”洛川感覺妖紫煙手上的力道似乎加重了不少。

    “是關於浪潮與長者議會之間的會議，如果老闆晚上有時間的話，可以參加。”沐說。